Wednesday, December 23, 2009

老人与小孩




『护士小姐,我想要换病房。』 一位徐老公公拉着护士说。
『可是阿公,为什么无端端要换呢?这里睡得不好吗?』 护士笑着问。
『好是好,只不过。。。』 徐老公公望一望隔壁床那个老人,看到他在闭着眼睛,才敢放小声量再说:『他每天都在喃喃自语,早上讲,中午讲,晚上也讲个不停。对我又凶巴巴,精神折磨啊!』
『喔!那可能是梁阿公闷过笼。你有所不知,以前他是和另外两个阿公一起住的,后来那两个阿公都先后因病去世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家人也没有来探望他,所以说,他也是蛮可怜的。』
『总之我不管这么多,我坚持要换病房就对了。』

那位梁阿公起身了,他们也把话题给停住,大家好像都和怕这位梁阿公似的。
『护士小姐,记得帮我换床位啊!』 徐老公公再次小声地对护士说。
『我会跟医生提起的。早点睡吧!』 护士把灯给关上了。

早点睡。是的,现在的时间差不多是晚上十点整,该是病人入眠的时候。可是那梁阿公偏偏喜欢跟人唱反调,一吃完晚餐就倒头呼呼大睡,然后半夜三更爬起身望着窗外说话。如果给胆子小一些的人听到,还真的以为是遇见鬼了。

平时,梁阿公待人对事也是顶着一副臭黑脸。他非常不喜欢有人跟他共用这间病房,如果有人坚持要住进来,他总会三番五次寻找机会去骚扰他人,就是要赶走他们。原因何在?没有人知道。问了,梁阿公也不说。要帮他换去单人房,他又不肯,说什么死也得死在这间房。院长医生护士个个都尝试去开解他,但都不得要领。亲生儿子来了更惨,只差没被老爸狂甩巴掌。

渐渐地,大家尽量不安排其他病人住进这间房,除非那病人不介意。徐老公公就是一个例子,一开始觉得自己住一间房很孤单,想想和人共用也不错。才住上没两天就吵着要换房了,这个梁阿公也蛮有效率一下嘛!

事情发生没到两天,又有一个老人自告奋勇地搬进来住。进来的第一天,几乎全家上下大大小小把房间给挤满了,还几次碰撞到梁阿公的床,他最讨厌就是这些了。说实在,几时看过那么多人兴高采烈地在医院喧哗着?老人家虽然因病痛入院,不过可以得到家人适当的陪伴,会比较好过一点。

老一辈的坐下来跟老人说说话,只见老人一味点头,应该是在交待一些事项吧!晚辈就帮忙将用品,饮水,收音机等等一一放好,不怕要用时找不到。这家人的热闹,更是显得梁阿公的孤单落寞。就好像四周围的灯慢慢地暗了下来,只剩下头顶上的那盏灯还开着,可见阿公双手抱着膝盖,低头痛哭。

『阿公,请你吃糖。』 一位小女孩拿着一颗糖给梁阿公。
『唔钟意食啊!拎走啦!』 梁阿公望着窗外,没好气的说。

小女孩把糖果放下,回到家人那里。那家人逗留多一会也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两位老人。梁阿公不经意地望着那糖果,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把视线放回去窗外。

『今日天气如何?好唔好啊?』 那位新来的老人开口,或许想借此来破冰吧!
『你自己唔识睇啊?』 梁阿公躺下去,不想要理会这个陌生人。
『咁早训啦?早抖。』 老先生还是笑脸盈盈地说。

梁阿公一赌气,伸手将小女孩给他的糖果给扫下床。糖果刚巧碰撞到老先生的床架,发出了“当”的声音,气氛十分尴尬。梁阿公正得意他那超群卓越的赶人术之外,也有一种“这是我的地盘,所以由我话事”的高人一等的感觉。先下个马威,希望你自己知难而退,不必劳烦我出手。事因我一出手就会见血光的了。

『都几准下喔!你之前一定系投手黎既!』 老先生突然又冒出了一声,梁阿公仿佛从天上被狠狠地拉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毛草啦!』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使不使开到咁大声?你聋即?』 梁阿公生气了。
『唔好意思。吵到你添!话事话,都系以前隔个女仔唱得好听地。依家换咗男仔,好似怪怪地。你觉得呢?』 老先生还是一味说个不停。
『你毛草啦!』 梁阿公还是那一句,只是声量大了许多。
『唔好意思。你训先啦!』

第一回合,梁阿公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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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老先生的家人都依时地前来探望他,大家好似手里握着时间表,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什么人。只是偶尔得空,才会一起上来,尤其是周末的时候。梁阿公最讨厌就是这个时候啦!他嫌他们吵,而他们嫌他没礼貌,有好几次如果不是老先生出声阻扰,梁阿公或许早已被海扁了。

然而梁阿公还是死性不改,反而是老先生一而再,再而三地代晚辈向梁阿公陪个不是。也因为这样子,老先生一家大小都不怎么喜欢梁阿公。大家都不大睬他,当他透明的。

『阿公,请你吃糖。』 还是那位小女孩。
梁阿公不睬她,只顾着看窗外,口中念念有词。
『雯女,这位阿公牙齿不好,不能够吃糖。但是你可以请他吃水果。』 老先生拉着小女孩轻声说。
『阿爸啊!为什么你。。。』 大伙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被老先生的一根手指头给挡住了。

『阿公,请你吃水果,很甜的。』 小女孩手里捧着几粒橙。
梁阿公继续发挥不理不睬的功夫。小女孩把橙放在床上,就走开了。

那一班人又开始兴高采烈地谈着天。
『阿公,你有没有好一点啦?』
『有啊!阿公好很多了,可以吃很多饭。呵呵!』
『阿公,你要快点好起来,回家和我们一起玩火车,好不好?』
『好好。』

『阿爸,你的咳嗽好多了吗?』
『好很多了,虽然偶尔还会咳,但是都没有痰了。』
『那医生的药就要准时吃,不准说苦就不吃。』
『真的很苦嘛!』
『那你还要不要冰淇淋呢?』
『我吃我吃。』

『天冷了,要记得穿袜子睡觉啊!』 老先生对老伴说。
『知啦!知啦!』
『你们看,婆婆的脸怎么红了起来?』
『乱乱讲。』
哈哈哈哈哈!

梁阿公不必竖起耳朵,也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这家常便话听在梁阿公的耳里变得很奢侈,有多久他没听过也没说过了?还是他想说也没有人愿意听,或者他想听却没有人愿意说?

说到底,还是他的性格造就了今天的一切。人家用热脸孔来对他,他却摆出了一幅冷屁股,让人不知所措。渐渐地,他发现他的领域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他那小小又有老人味道的床。为了那一点丁的尊严和地位,他很努力地捍卫着他的地盘,力阻外来者的侵犯。他越努力捍卫,他越孤独。

等到零时零分,大家都睡去的时候,他用那颤斗的双手剥开橙皮,再慢慢地把橙肉放进嘴巴里咀嚼,眼泪开始掉下来。吃进去的不只是橙的甜美,也是人家的一份关心关怀。再冷的夜晚,也会感到有一丝丝温暖从身体正中央散开来。

这一夜,梁阿公睡得特别香。

第二回合,梁阿公没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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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老先生先被梁阿公突如其来的招呼吓了一跳。
『哇!早晨。你一定系训得好霖啦!』
『你点知既?』
『睇你精神咁好就知啦!』
『系咩?』 往镜子里头一看,真的还不赖。原来开朗的心情是可以让一个人年轻好几岁。

老先生的家人陆陆续续轮流来到医院探望老先生,和他说说话解闷。也带了些他喜欢吃的东西,馋嘴的他也不客气地偷偷吃了几口。连隔壁床的梁阿公也变得有口福,老先生的家人带什么来,他就吃什么。

久而久之, 大家都看得到梁阿公的变化,顿时成为了医院里头最热门的话题,被讨论率仿佛比某国战斗机零件被偷卖还要高。有的说他终于看开了,有的说是老先生的功劳,有的说他差不多时间了,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最绝的是有人说他其实是想用“以退为进”,促而一举把老先生给打个落花流水。

这一天,那位小女孩也有来。梁阿公看到她,才发觉怎么会这么美啊?前几次他都没有用正眼看她,实在可惜,可惜啊!

『企既父母好板奶生咯!生到企咁靓!』 梁阿公捏了她的脸颊。
『系咯!好彩似企妈咪多滴!』
『阿爸,你这么是说我很丑啦!』 开口的应该就是小女孩的父亲。
哈哈哈哈!

『陈福明,做化疗时间到了,请你准备一下。』 老先生姓陈的。梁阿公想必到现在才知道吧!
『喂!我行先啦!』 老先生对梁阿公说。
『睬!么嘢你行先!』
哈哈哈哈!

其他人陪着老先生一起去,只留下了小女孩和他的父亲在房间等。小女孩坐在老先生的床上看书,她的父亲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就出去了。梁阿公觉得闷,开始望向窗外,嘴巴也不知不觉发出声音。

『阿公,你在和谁说话?』 小女孩不知几时爬上他的床。
『无啦!』 他挥一挥手。
『可是我有听到啊!你是不是在说故事?』
『系啊!』 心想随便回答就可以了。
『那你说给我听吧!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完蛋。哪里去找故事来说啊?本来只是想混过去就算了,万万没想到让自己越陷越深。

『阿公,你快点说啦!』
『好恐怖的喔!你唔惊咩?』
『什么是恐怖?』
『你听得几多系几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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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从前,一间病房里一共住了三个老人。整间房间就只有一个窗口,所以每次睡得最靠近窗口的那位老人都会跟其他两人述说窗外所发生的事情。他们才知道原来窗外的世界是那么的精彩,每天都有不同的事情发生。

那老人说医院的对面是一座公园,一大早会有很多人在那里打太极练气功。也有人在那下棋,遛狗。好不热闹。老人还说,改天他们也一起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也好。大家都说好。

一天,老人说公园不远处发生了一宗车祸,好像是一辆轿车撞上了巴士尾端。其他问为什么没听到碰撞的声音呢?老人说因为发生在很远,很小声而已。一个问,那有没有盖报纸?老人说在等你去盖。那人说等他走到,往生者已经投胎了。大家笑了起来。

还有一天,那靠窗的老人突然吹起口哨。其他人不解,直问为何会吹口哨的?那老人笑着说,我刚刚看到三个穿着比基尼的辣妹走过,我年轻的时候看到美女就是这副德性。其他人问你不怕被老婆捏耳朵?他说还没结婚前怕什么?结婚后哪里还有时间看?只是现在老伴先走一步后才能重温一下。三个老人突然静了下来,各有所思。

就这样,那位老人可以从早上一直讲到晚上也不会累。几乎只要是会走会飞会动的人事物都逃不过他的嘴巴,再怎么沉闷的事物从他的嘴巴说出来也变得很生动。

有一天,其他两人发现房间怎么那么静?望过去,只见那位靠窗的老人还在熟睡着。在中间的老人出尽奶力想要看看窗外的景和物,可惜他不是长颈鹿,再怎么看也都只是蓝天白云。

看着医护人员用白布将那老人盖着,把他送了出去。大家除了为失去一位老朋友而伤感,也开始憧憬着自己就是那靠窗的床位的新主人。一想到每天可以自己亲眼看到如此精彩的人生,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尤其是原本睡在中间的那位,他心想怎样都会轮到他了吧!

隔一天,护士帮离窗口最远那个老人换床位。中间那位不解,问护士,护士说这样的安排是最省力的,不然他们就要搬两次。虽然理由充足,但是老人毕竟已经期待很久了,还练习过该如何把事物说得动听呢!到最后竟然得不到,也难怪他会生气。

那位刚刚换了床位的老人也像之前那位一样,每天一醒来就开始像报告新闻那样不停地说。一天比一天更精彩,可是中间那位已经不再那么兴奋了,他一直耿耿于怀拿不到靠窗的床位,那原本属于他的快乐天堂。原本和乐融融的房间开始变质了,变成一个滔滔不绝地说,一个无精打采似听非听,非常不协调。

某个半夜,靠窗那位老人突然病发,正在痛苦挣扎着。中间这位也被这一幕吓到了,他正想伸手去按铃,以招来医生为老人急救。就当手快要触碰到按钮的时候,他却停住了。恶魔和天使出现了,一个跟他说“如果他死了,你就可以换去靠窗的床位了”,一个跟他说“快点把医生叫来,他还可以获救”。就这样一来一往,但最后他把手收回来,静静躺回去,假装睡觉。

听着老人每一次痛苦的呻吟,就像有刀在心上用力地划一刀。只能安慰自己说那是他罪有应得的,若不是他抢去了床位,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结果。当一切回归于平静之后,中间那位老人以胜利者的身份坐上了梦寐以求的床位,等同飞机里头的头等舱般豪华。

当医生护士们都出去之后,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慢慢把视线往窗外移过去,他必须慢慢,就好像小孩子舍不得很快就把汉堡包给吃完而小口小口地咬。他的眼睛终于和窗外的景物化成一线了,在这一刹那,他的眼眶湿了。

他哭并不是因为窗外的景物太美了,而是窗外根本只是一道墙,除了墙,什么都不是。啊!他竟然为了一面墙而杀害了一个好人,他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仿佛都染满了鲜血的颜色。

从这一天开始,他开始变得沉默不语,而且也不允许任何人和他一起住,因为他怕同样的事情会发生,他怕报应!这个老人是注定孤独终老,不值得人家去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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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话啦!呢个老人系不系好自私?』 梁阿公问小女孩。
『什么是自私?』 小女孩头歪歪地问。
『无事啦!』
『阿公,你很厉害说故事,我请你吃糖。』
『多谢你,雯女。』

终于可以把放在心上的秘密给说出来,整个人都变轻了。他以为自己以后再也没有人要睬他,谁知遇上了这位陈老先生,而且还可以和他的小孙女说秘密,就够了。

这时候,陈老先生回来了,看起来很疲惫。全部人也都进来了,房间又变得热闹异常,让人变得格外精神,所以说开心真的是治疗病情最好的天然药物。他突然获得解放,也得到重生,他不再怕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梦到被他害死的那个老朋友了。

老朋友,如果你是来把我带走的话,就来吧!该还你的始终要还,能在有生之年可以为自己的债务给还得一干二净,也算是为了自己的子孙积点阴德。

~ 完 ~

后记:
1) 相隔了一个多月,希望大家没有把我给忘了,就当作我去服兵役吧!可是很多服完兵役回来的艺人们都比之前暗淡无光许多,小弟还是恳求大家多多支持。哈哈!
2) “窗外不过是一面墙”的故事相信大家都听的多了吧!我的是由稍微改编的版本,没有什么教育的寓教的作用,但求和大家分享一下。
3) 写到一半的时候,想说如果没有加入“窗外不过是一面墙”的情节会变成怎么样呢?说不定到后来就变成了“多多关怀老人”的公益片的脚本了。
4) 如果这篇有别于我以前的作品所带给你的感觉,请别吝啬地赞赏我,我受得起。
5) 说过的《抱着你》系列说了好久都还没有人走下来,脑子里却一直想到其他的故事,在新的一年里(或者说在这个圣诞佳节),我要很努力地写了。
6) 祝大家,圣诞快乐,新年快乐。

Thursday, November 19, 2009

瘦身男女



『大家快来,我有大件事要跟大家说。』
大家从四面八方涌上前来,围着刚刚大喊大叫的同学。
『什么事?什么事?快说。林伯好不容易抢到了秋千玩,就这样被你拉了进来,如果你敢跟林伯开玩笑,你就死。』 他们其中体积最大只那个开声了。
那个同学还在喘气,仿佛跑了一世纪的路那么遥远。
『快说啊!』 大家起哄了。
『好好,我说了,大家静下来。』 面对着大家的严厉的逼供,他快罩不住了。
那个大哥一声嘘!大家都很合作,都不出声,只差连呼吸都停止了。

『国宾刚才和馨渝坐在一起讲话,坐得很靠近,手碰到手。』
『哗!』 『喔!』 大家好像听到了什么大新闻似的,又跺脚又大喊,像极了一间刚开的动物园。
『然后呢?』 大家继续问。
『馨渝伸手动一动国宾的头发呢!』
『哇哈哈!国宾好幸福哦!』 大家又起哄了。
『还有吗?』
『最后好像有一起拍照,我当时已经要跑回来了,所以没看清楚他们有没有搭肩膀。』
『国宾真好样。』

大家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有一个人是没有表情的,那就是那肥仔啦!他从一年级就开始喜欢上馨渝了,只是不敢表白。别看他平时威风凛凛的模样,一碰上了她,他讲话也会结结巴巴的。大家还在继续高谈阔论着这一对神雕侠侣,都忽略了这只受了伤的北极熊,正悄悄地在一旁流下北极星的眼泪。

『男女主角来了。』 先前爆料的那个同学从门口跑进来。咦?他几时溜了出去的?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当他们走进课室里,大家开始哼起了结婚进行曲的音乐。

『你们在闹什么?上课钟响了,你们还不回去各自的座位,是不是要我写名字交给老师?』 身为班长,馨渝对这样的对白已经不感到陌生了,一天总要说上十来次,说得多了,大家也没在怕了。
『国宾,救救我们,你的女朋友生气了。哈哈!』 大家笑成一团。
『他不是我的女朋友,你们不要乱说。』 国宾很想撇掉这位班长。
『但是文雄看到你们手牵手,嘴亲嘴哦!』
『我们没有。』 国宾看起来快要气昏了。
『有,你们还有拍照,很亲密的呢!』 年纪小小,加油添醋的功夫倒是学了不少。
『我们有拍照,但是没有很亲密。你们快点回去自己的位子,不然我真的写你们的名字了。』 馨渝说。
『这么快就帮自己人了,还说没事。哈哈!』 考完试开心的心情真的不是很普通的盖。

国宾在一旁已经气到气喘快要发作了,大家还不打算放过他们,继续嘲笑ing。

『国宾喜欢馨渝。馨渝喜欢国宾。』 一个说完了一个接着说。
『我没有喜欢馨渝,你们不要乱说!』 国宾这次是用喊的。
全部人都被他的声音给吓到了。
『你说什么?』 那肥仔第一个冲上来,捉住他问道。
『我说我不喜欢馨渝。』 这话从国宾快要哭的脸冒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肥仔继续问,而且故意说得更大声,好像要馨渝听到,死了这条心。
『她很肥。』 尤其是那个“肥”字说得特别肉紧。

这话一说出口,一个人笑,两个人哭,还有整班的人被罚站到放学。虽然如此,肥仔还是一直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国宾一眼也不敢看馨渝。馨渝可是第一次被老师罚站,真的是在伤口上撒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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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国宾吗?』 他抬起头看看,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还有谁会认识他呢?是一位美女,有一点印象,但是他不记得曾经在那里见过她。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他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声。
『认不出我吗?你可以再靠近一点,看清楚一点。』 她没问他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很认真地在看,可是左看右看,像记得一点点却又没完全记起来。
『嗯。。。嗯。。』 大家还在四目相望,场面本来就应该尴尬的,但是她那俏皮的模样将一切化为乌有。
『看来你应该是记不起来咯!』 她假装很失望的样子。

『馨渝,该走了。』 不知几时有个帅哥在她身后出现,搭着她的肩膀。
是馨渝?怎么可能?眼前这位可是窈窕淑女,该大就大,该小的一点多余的肥肉也没有,实在是很难相信。
『这是我的名片,有空出来喝茶叙旧吧!拜拜。』

剩下那还在发呆回不过神的国宾,一直将名片从前面看到后面,再从后面看到前面。许馨渝,律师。没想到她没去当医生,反而考上了律师,不过都是符合她父母所说的,这小孩子长大后不是当医生就是律师的啦!

他们有十五年没见了吧?说得更准确应该是自从他冲口而出的那句“她很肥”之后吧!没想到她不再是当年的丑小鸭,她已经甩掉了那堆将她牢牢锁在地球表面的赘肉,很轻盈地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女大十八变,她这一变,应该可以列为世界健力士的最佳改头换面记录了吧!

名片底下有着她的手机号码。打,还是不打?这还是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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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难相信会在异乡碰见同乡,世界其实也不是很大。』 她说。
他们约在酒店大门,左转,走不到五十步的餐厅喝水听歌,也顺便搏感情。
『是咯!当你早上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哪个冒失的美女认错人了。呵呵!』
『你来这里多久了?』
『快两年了吧!』
『这样这里的旅游景点你都很熟咯!那你可以当我的导游咯!』
『开玩笑,叫我当你们的电灯泡么?』
『什么电灯泡?难道你有阴阳眼,可以看到我的身边坐了一位帅哥?』
『早上不就有一个了。』 他说的有点心酸酸。
『那个啊,他是女的。呵呵!』
『是吗?呵呵!』 假装笑得很不在乎,心里开心得要死。
『他跟我说你很帅哦!』
『喂,你没跟他说我只喜欢女孩子的吗?』
『有啊!而且还是喜欢瘦的而已。』
突然国宾接不上话了,比早上的情形更加尴尬。

『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是一时口快,不知道它给你带来有多大的伤害。』 他鼓起勇气说。
『不,我应该谢谢你。』 她突然这么说,反而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说?』
『如果不是当初你那一句无心伤害的话,我也不会很积极地减肥,那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副让无数人一再回头看的好身材。哈哈!』
『但当时不是很难受吗?我自己都不敢面对大家,更何况是你!』
『该说的都说了,往事就不要再提起吧!人,总是该往前望的,不是吗?』
『对,我很欣赏你的豁达。』
『来,跟往事干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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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他们都会至少见一次面,不管是早餐午餐晚餐还是宵夜。每一个周末,城里的每一个旅游景点都布满着他们俩的脚步,仿佛有无数尽的良辰美景等着他们一起去发掘。

或许身在异乡,孤独的感觉将两人紧紧地拉在一起。从多年没见的朋友(小学生还谈不上什么好朋友吧!),到互相扶持的老朋友(这么多年没见,算是老朋友了吧!),到习惯于依赖彼此的男女朋友(就算不是也有一些些暧昧关系吧!)。就这样他们觉得好像可以了,就这样走在一起,许对方一个未来。

从拖手到走入教堂只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当一班老朋友收到了红炸弹的时候,个个都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眼前这位风情万种的美女真的是当年的沈殿霞吗?男的纷纷捶心肝,直呼走宝了。女的眼红的有,不可置信的都猜说是不是去整容了。馨渝只是一笑置之,反正这种问题她已经遇过上百次了,就当她们妒忌就好了。

婚后的日子还是一样,流浪在他乡,不只是为了那丰润的酬劳,也可以逃离大家一直追问几时要生个可爱的爱情结晶之类的。好像结婚是为了给大家看那样,这种生活让人透不过气,所以他们选择了远走高飞。

一晚,在做完了让她达三成高潮的爱之后,他抱着她,就这么一直望着她。
『你在看什么?』 她问。
『我在欣赏一幅美画。我想上帝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艺术家,不然怎么将你画得如此细腻呢?』
这只是一句可以用来沟女子的第三千四百五十七个选择之一,而且失败率绝对是很高一下。什么年代了?还在用上帝之手来称赞女人?

馨渝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只不过她经历了许多普通人可能都无法承受的苦。

『如果我还是像当初那么肥,你还会娶我吗?』 她刹时间说出了这句很够力的问题。
『我娶不娶你跟你肥不肥是没有关系的。』 他答得很轻淡。
『真的吗?』
『答案是确定的。』
她满心欢喜把头深埋在他的胸膛。这算是她第一次恋爱吧?

答案是确定的。到底是确定“这当然是真的”还是确定“这还用说,当然不是真的”呢?只要对方受用就好,谁那么得空去猜到底是哪一个啊?对于这种永远都没有答案的答案是不需要太在意的,只要你自己的诠释可以让自己开心就好了,何必为了面子而激怒了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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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慢慢睡去了,把她放开。然后一个人站在阳台,一直想着她刚刚所问的问题。其实他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会是什么?他不是一个会回答假设性问题的人,因为他觉得事情如果没发生在他身上,他是可以照着道德教育课本里头所教的来回答。多么容易,又不会得罪人,几好。

他一直以来对择偶的条件都很简单,这是他自己认为的。基本上就是两大原则,第一,一定要美。第二,一定不可以肥。看起来又真的很简单,又不必说要进得厨房,出得厅堂。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肥胖的人有一些些偏见,他不记得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得如此抗拒。对于肥胖的影子,他总有着阴影,怎么好像是隔壁阿姨的身影还有声音?那一晚的一切又好像重演一次,活生生地在他的脑海里。这些他已经忘记的事情,又浮出台面。

那一晚家里好像发生些事情,父母将姐姐和他交给邻居阿姨代为照顾一下。姐姐被安排和阿姨的女儿睡在一起,由于阿姨没有儿子加上他年纪又小,就顺理成章和阿姨一起睡。

到了半夜,他感觉到好像有东西在他的裤子里头动来动去,睁开眼,阿姨对着他笑,只叫他睡吧!他假装睡下去,只是阿姨的手没停过,身体也越靠越近。让他不舒服的是阿姨身上的体味,很臭。还有汗水,阿姨很容易流汗,臭上加臭。最难过的是阿姨还尝试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后来不知怎么停了下来。

他记得阿姨说了一句话,别告诉你的爸妈,就算是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的。说完了,就倒头睡去了。他一个人躺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连哭也是那种没有声音的。

所以在他的印象当中,肥的人就是有体味的,很会流汗的,会把人给压扁的,总之就是没有一样是好的。望着熟睡的娇妻,瘦的人就是连睡姿都比较美丽动人。他还庆幸着可以娶到瘦的老婆,真的是做梦都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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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现老婆越来越不对劲,平时喜欢运动的她,变得懒得上健身房了。以前出门如果不赶时间的话,她都会要求走楼梯下楼的,哪怕他们住在公寓的十一楼。现在呢?有事没事都在等电梯,连要去九楼找同事也宁愿花十多分钟在等电梯。嗯,有点怪怪的。可是说不出什么东西不对。

她最近也是变成了David Ong。她没有变性,只是变得很大吃了。只要是双手双脚可触的食物,无论是主食还是零食,汽水也好,一把拿住就往嘴巴里塞,好像十多年没吃过东西那样。工作回到家,本来就不会下厨的她,更是乐得清闲,坐在沙发看电视等吃饭。不只是干坐,手里嘴里都没在停,好像是为了肚子在做暖身操。

她最近也在投诉说什么很容易累,比如说从办公桌走到厕所就会心跳加速,更不用说午餐和同事们走去百货公司欣赏美味的一餐。她宁愿打电话叫外卖,在办公室吹着冷气等,怎样都比走在艳阳下来得浪漫吧!她慢慢地变成了宅女,哪里都懒惰去,如果不是国宾软硬兼施,把她哄骗的话,她可能打算就这样窝在家里永远也不出门了。

好吃懒做,加上容易就累,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国宾说,她出了问题了。其实就算没有这些症状,他也可以看到以往的窈窕淑女,已经慢慢地变成了生过几个小孩的欧巴桑了。她的穿着都是一些大码的,很多都是从他的衣橱挖出来的。她不再穿上露肩小可爱,修长美腿也被松宽的长裤给淹没了。

行为也越来越粗鲁,尤其是那笑声,让人很想离开这恐怖的地方。这里是哪里?这里不就是自己的家吗?为什么会恐怖呢?他不知道,这一切真的像是坐云霄飞车,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不敢叫老婆去看医生,因为找不到理由。难道一个人选择变胖也是一种病吗?不,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主的权利,自己的路自己决定。他甚至更怕她再次问起了那晚的问题,他不知道他的答案还会是一样的吗?他怕会是不一样。他不敢对她有第二次伤害。

『老婆,走,我们很久没去公园走走了。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快起身啦!』 他一直在找机会拉她出外。
『太阳好晒哦!我怕黑,你自己去吧!』
『整天坐在家看电视对眼睛不好,你还是跟我去走走吧!』
『好啦!好啦!』

走没两下子,馨渝就喊累了,要找个地方坐下来。那时候他们差不多才从公寓大门横跨一条大马路而已,是夸张了点。可是看着她汗如雨下的样子,他也不忍心在逼她,就陪她坐下来休息。

『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怪怪的?』 她问。
『没有啊,你的头又没有长两个角,会有什么怪怪的吗?』
『这么大旧在这里,难道还不是奇怪的东西吗?』 她指一指她那多余的赘肉。
『是不是我变肥了你就不再爱我了?』 她继续问。
他不接话。她坐多一会就起身走开了,他没有追上去的意思。

她一边走一边哭。他一边坐也一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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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宾回到家,发现馨渝没在家里,她会去哪里了?她在这里没有几个朋友,就拿起了电话给他们拨去,问完了都说她没来过。这下子他慌了,她不曾没有交待一声就不告而别的。他马上推开门跑了出去,按了电梯的按钮,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等待电梯是如此的折磨人。在越紧张的时候,它就跟你耍性子,跟你斗慢。

突然间,他好像听到一个女子的哭声,好像是从楼梯间传来的。他轻轻把门给打开,看到馨渝坐在那里,哭得很伤心。抬头看到他,哭得更伤心了。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坐在她身旁,把她搂得紧紧。

『我想我们需要时间冷静。』 他说。
『只因为我变肥了?多么可笑,不是吗?』 她冷笑地说。
『不是这样的,我。。』
『好了。我后天就要出外地公干,一个月后才会回来。够让你冷静了吧?』
『什么?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起?』
『是我没说还是你没有心在听?』

他没话好说。他好像每次都没什么注意她说些什么,只是会抱怨她为什么什么都不做。可能负责做家事的都特别会埋怨吧!事情已经多到做到团团转,还要看着另一半很悠闲,很好吃懒做的模样,怒气是会升得比较快。当火气将整个人都盖住的时候,哪里还可能听得见外来的声音呢?

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离开了他的身旁。门正缓缓地关上,就这样将他们两个给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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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到底有多长呢?有的人在一个月里从一窍不通变成了万事通,有的人在一个月里从深爱到不爱,有的人可以从敌人变朋友在变敌人。在这一个月里,他们变了吗?变得会多吗?是变好还是变坏了呢?

『喂,明天我早上八点会到达机场,你可以来接我吗?』 她在前一天打了个电话给他。
『好的,明天见。』

天空飘着毛毛细雨,飞机还是准时降落,看着人潮慢慢涌向机场大门,他的心开始紧张起来。她是不是还是生气着?她会不会一见面就说分手呢?手里拿着一件外套的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其实他还真的希望这一个月别那么快来,这样就算是坏消息也可以最后才知道。

飞机停了,从窗口望出,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他在外头等会不会觉得冷啊?他还记不记得我怕冷,会为我多带一件冷衣呢?他会不会还是很介意肥呢?想这么多也是没有用的,反正待会就要碰头了,什么事到时自有分晓。

提着沉重的行李,她走在人群的后头,但是他还是很快地就发现了她,她也很快地看到他在招手。当他们把对方给看清楚的时候,大家都吓了一跳,也笑到不行。

在他眼前是一位身材苗条的大美女。而她前面站着一个类似中年发福,只差没有地中海而已。这是怎么了?原来在这一个月里,她没有去什么公干,她跑去参加了瘦身活动,希望可以找回以前的身材。而他呢,在这一个月里就过着她之前在过的生活,好吃懒做,他在想如果自己和她一样肥的时候,他就不会在意对方是肥是瘦了。

无论大家变得怎样,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这一点只有当事人才可以了解体会到,旁观者都只会觉得恶心罢了。

『你怎么跑去减肥了?』 『你怎么跑去增肥了?』
【还不是为了你,要和你一样咯!】 大家同时回答了。
【你真傻啊!】

他一手提起了她的行李,一手拉着他往车子走去。
『肚子饿吗?』 他问。
『嗯,飞机餐难吃得很。』
『我们去吃你喜欢的麻辣面好吗?』
『好嘢!』

车子缓缓发动,然后越来越快,往高速公路上飞奔。

『那,我是不是可以吃得很肥很肥了?』
『你就想得美。』
『可是你看看你自己,怎么办?』
『都是你害的咯!还好意思讲。我现在可要唱“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大肚腩,你是否会爱我依然?”咯!』
『你待会还是少吃一点,我可不要顶着大肚腩睡觉哦!』

车子继续奔驰着。

『如果我还是像当初那么肥,你还会爱我吗?』
『会,只有笨蛋才不爱。我现在爱,以后爱,永远都会爱,你不需要再问了。你问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我也爱你,不管你变肥变丑,永远爱你。



~ 完 ~

后记:
1)好像一篇很没有关系,有头没尾的故事吧!我很喜欢用本来这个词,因为每次在写完或者一半的时候,我都会发现原来我已经远离所想好的构思了。自己另外在开辟一条康庄大道,只是不知会不会比原来的主意更好呢?
2)本来我是想写说他梦见自己的老婆变肥了,可是在生活上对他还是一样的支持,无论是有福还是有难的时候。反观自己却在老婆身材走样的时候,出去鬼混。那女的只是要自己的钱而已,等到没钱了,就一脚踢开。他可怜兮兮地回到了老婆身边,老婆一句话也没说。正当他想要跟老婆坦白的时候,他醒来了。发现老婆还是和瘦瘦的,原来自己只是做了一场美梦。是美梦吗?
3)有的人觉得肥的人不漂亮。有的人偏偏喜欢有点肉的,对那些皮包骨的反而觉得反感。美的定义是什么?我想应该没有人有一个最完美的答案吧!
4)还是那一句,只要自己喜欢就行,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5)最后再啰嗦多一句,我的择偶条件真的只有两个:肥吗?美吗?
6)最后的最后,我对肥胖的人没有任何偏见,如果你觉得我有,那么你也会对《瘦身男女》这部电影有着同样的想法。不过,我不习惯你把我和刘德华放在一起讲。我比较习惯和梁朝伟或者古天乐。谢谢。

Friday, November 6, 2009

三天两夜



『雯雯,你听我说,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 雯爸说。
『为我好?偷偷帮我办出国升学还说是为我好?那么有没有理过我的感受啊?』
『雯女,你乖啦!听你爸爸的话,好好去美国读书吧!你要是一直和那小混混在一起,你迟早会出事的。』 雯妈也在旁苦口婆心劝着。
『我和谁在一起不用你们管。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至少可以把家里的一切烦恼都忘掉。那一刻,我才是真正的王靖雯。』
『家里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很烦恼?妈妈和我有给你带来许多不方便吗?我们做了让你很丢脸的事吗?』
『没有?同学们都知道你和妈妈各自在外面的生活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你们就不能顾一顾你们的女儿的面子吗?我在朋友面前好丢脸哦!我抬不起头。』
『那些。。。。那些都是记者乱写的,你不信可以问你妈。』 雯爸说得结结巴巴。
『雯女,那些都只是工作的一部分,不是真实的。我们这么努力工作也都是为了保障你往后的生活,让你可以过得无忧无虑。』 雯妈说得比较淡定。
『我不需要无忧无虑的生活,我需要一个很普通的爸爸妈妈来爱我就行了。』
『是的。是的。乖女儿,我们一起出国吧!给我们机会弥补你,好不好?』 雯妈如是说道。
『我不要离开这里,你们不要逼我。』 雯雯哭喊着。
啪!雯爸一巴掌就这么地打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啊?不是说好要好好说的吗?』 雯妈把雯爸一把推开,把雯雯给抱在怀里。
雯雯激动地把妈妈给推开,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跑。
『你要去哪里?你给我回来,我还没说完呢!』 雯爸喊道。
『你这么大声喊有用吗?还不快追出去?』 雯妈还在哭着。

她才说完,雯爸跟着跑了出去。才出了大门,就看到雯雯正朝着地铁的方向跑去,他也跟着跑去。一边跑一边叫她的名字,所有的人都望着他。他不理会这些异样的眼光,继续跑继续大声喊。雯爸越喊,雯雯越跑越快,仿佛如果被爸爸捉到,末日就会降临了。

雯爸以前可是学校有名的短跑健将,要追上平时都没在运动的雯雯其实只是易如反掌。不过雯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拉拉扯扯之中适当的应用她的尖叫声,足以让他把牢捉着她的手缩了回去。他们就这样地一捉一缩之间,徘徊在车水马龙的悬崖边,时而穿行在车子与车子之间,直叫人替他们捏一把冷汗。

突然,雯雯眼前出现了一道很闪亮的白光,接着一声巨响过后,只感觉到全身好像被火灼伤,整个人就快要散掉似的。再接下来的事,她已经不清楚了,她只是觉得眼前为什么是那么黑暗的?爸爸呢?爸爸快拉我回去,我很害怕,爸爸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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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病人的血压急速下降,心跳律动开始不稳定。』 护士的声音听起来还很稳定,想必这种场面可是看惯了。
『先给她打一剂强心针,然后外加MH501。对,MH501,再多一点,看她的反应如何?』 医生可是满头大汗了。
『心跳开始恢复到正常水平,不过血压还是处于不安全水平。』
『给我剪刀,还有棉花数片。抹汗。』
整个手术室里,除了医药器材的声音之外,显得格外冷清。连医生护士之间的对话都是那么冷静,仿佛是因为手术室里头的冷气太冷了,怎样都热情不起来。

手术室外,坐着雯雯一家人,雯妈更是从头哭到尾。试问有谁遇到这样的情况还可以保持冷静呢?两间手术室里面躺着两个至爱的家人,一个是老公,一个是女儿,她的心两边都痛得很。连呼吸都可以带来激烈的疼痛,更何况是躺着冷冷冰冰的床上的他们俩。

『病人内部大量出血,快通知血库,我们需要大量的O-ve型的血液。』 另外一间手术室的医生对其中一位护士说道。

护士推开了门,正想要最快的速度跑到血库。可是正像电影里头所演的一样,她马上被等候在外的家属包围着,七嘴八舌地问情况如何。

这样的场面,说多不多,但至少都遇过几次了啦!

『医生还在急救着,请你们耐心等待。』 说完了就死命挣脱他们的纠缠,使劲往前跑。剩下的那些,哭的哭,安慰的安慰,不知所措的呆坐一角不出声。医院永远都是充满最多欢笑,也是最多悲伤的地方。欢喜的人看着悲伤的人,哪里能够体会到他们的悲伤呢?悲伤的人看到了欢喜的人,就更加显示出自己的悲伤。

『医生,血库缺乏O-ve型,只有两包而已。怎么办?』 护士气喘喘问着。
『去外面问一问病人的家属,有没有这个血型的。如果有,请他们即刻捐。捐多少是多少。』 医生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了。手术室大门再度打开,护士走了出来,家属马上围上去,又是一轮嘴问个不停。
『请大家安静,听我说,好不好?』
其中一个人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每个人一双眼望着这位白衣天使。
『你们有没有人是O-e血型的?有的话,请跟我来,病人急需输血,但是血库的存量不足。』
『我。』『我是。』『我也是。』『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血型的。』 有好几位经过的好心人也跟着去。
『通通都跟我来,快。』
是的,他们正在和时间赛跑。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哇!针孔这么大的吗?』
『我还是处女下海,第一次捐血啊!』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你不是O型的。』 『谁说我不是?我说是就是,快帮我抽!』 『先生,别闹了。』 『医生,我说你别闹才行。我爸妈都是O型的,你是在说我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吗?』
突然一位少年无法捐血而发起脾气。两位看似他父母的中年人将他拉走,不然不知道他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医生护士摇摇头。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医生,可以抽多一点,没关系。』 『不行,这是规定。』 『我都说没关系,我最了解自己的身体,它还可以的。』
『血压太高,不适合捐。』 『没有啦!我只是紧张,平时没这么高的。』 『但是你的心跳正常,还是飙升到160,这还不叫高?』 『我真的紧张啦!我紧张的时候,心跳不会加快,是这样的啦!』

嘀。。。。。。。。。。。。。。。。。。。。。。。。。。。。。。。
大伙急忙从血库跑回去手术室外,期待着医生高明的医术,可以让里面的人平平安安出来。可是没两下子,手术室外的灯灭了,门打开,看到医生叹息地走出来。雯妈有种不祥的预感,千万不要是这样,千万不要。

『对不起,我们尽了力。病人体内大量出血,失血过多而死。』
『什么?我们不是捐了很多包血吗?怎么还会失血呢?』
『你先别激动。我们无法有效地给他止血,所以就算再多的血也是没有用的。』 医生说完了就走了。

接着他们看到护士将一辆盖着白布的手推车推出来,大家一拥而上,抱着里面的人哭了出来。接着另外一间手术室的灯也灭了,有人走出来。

『病人还未清醒,不过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她的求生意志很弱,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是很关键,你们要多加鼓励她。』
『谢谢你,医生。现在我们可以看她吗?』
『可以,不过有两个条件。一,别太多人。二,别太久。』
『知道了。』

望着全身都布满着仪器的管子,雯妈的心情就好像赤脚走在碎玻璃堆上。脚伤的痛固然痛,但是失去亲人的痛,加上看着爱女所受的苦痛自己却无法帮上忙,她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不听使唤,啪一声,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没有知觉。

这一夜,他们没有一刻可以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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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王府已经有很多人在进进出出,扛上扛下,说话声此起彼落。如果不是看到大门外两个大大的白色灯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在办喜事呢!

『全部都通知了,二伯说他们中午十二点就会抵达。还有小姨也说她们要傍晚时分才会抵达,因为外婆要先去医院复诊。』 大儿子很有规条地向妈妈报告。
『哎呀!妈妈一把年纪了,就不要赶上赶下啦!跟她说了还是不会听。』

『王太,讣文已经草稿好了,你要不要过目一下?』 一位女子走进来问。
『你去看一看吧!我先上楼洗涤一下,待会还要去医院看妹妹。还有早上师父有交待说你爸爸要在三点前回到家里来,你跟师父安排一下。』 雯妈对着儿子说。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来打理。小姐,请跟我来。』

望着他们两人走进书房讨论讣文的事项,她缓缓站起身,上楼去。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站在加护病房外,看着雯女还是一动也不动的躺着,叫她心情如何不沉重?戴上面罩,她推开门走进去,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今天有好点了吗?』
妈妈,我还是很痛,妈妈。发生了什么事了?爸爸呢?爸爸做什么丢下我不管?
『都是妈妈的错,不应该在那个时候逼你作出决定。如果没有,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在做梦吗?妈妈,为什么我看不见你却听得到你在说话?妈妈,你在哪里?
『哥哥们来看你了,他们说要你快点好起来,他们要带你去海边走走啊!看到他们在跟你招手吗?』
妈妈,我看不到。很暗,我很怕。哥哥,你们在哪里?
『等一下我们要去接你爸爸回家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听话,知道吗?』
爸爸去哪里?为什么他自己不会回家,要你们去接他啊?妈妈,不要离开我太久,我会害怕。
『我迟一点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要快点好起来。我爱你,宝贝。』 雯妈在雯雯的脸颊亲了下去。
我也爱你,妈妈。

叮叮。。。咚。。。叮叮。。。咚。。。
『阿咪妈咪虾米稻米轰!阿咪妈咪虾米稻米轰!』 道士在进行一些简单的仪式。
『爸!我们回家了。全部人都在等你回去咯!』 大儿子带头说。
叮叮。。。咚。。。叮叮。。。咚。。。
『慢慢,慢慢。小心一点。』 抬棺木的几位工友在互相提醒着。
『爸,看路,上楼梯咯!』
『轻轻地放下来,好好,可以了。』
车子开动了,将王先生送回家了。

家里人早就准备好一切,好让王先生回来时,会舒服一些。毕竟是自己住了几十年的老家,怎么说都好过医院那冷冰冰的冰箱床吧!王先生是商界的红人,所以来吊丧的人也很多,王家上下没有一个是一刻得闲的。刚刚送走了一批,门口马上又出现另外一批,好像都说好了,永远不会同时出现的。

王先生人面广,来敬最后一礼的除了商界的老战友外,还有政治人物,一些从事教育的朋友也有。慰问的电话从没停过,而大家送来的花圈更是排到了街口,大家似乎都在为商界这颗巨石的流逝无不感到悲哀。

雯妈乘晚上比较少人的时候,溜了出去,去医院看看雯女。她说过要回去看她,她一定要做到。反正自己的老公现在也不得空理她,这么多朋友陪着他,想必是他这一生最热闹的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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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女,你有好点了吗?妈妈来看你了。』
哦!妈妈,你来了啊?我很冷。
『医生刚刚跟我说你今天有进步咯!妈妈听了很开心。』
医生?是老师吧!她一定是告诉你我的英文测验的分数吧?
『妈妈很少有机会这样和你说话。上一次的母女talk是几时了?是你上中学的那一年,对吧?』
对对。那时你还对我说千万别这么早谈恋爱,怕我被人骗。
『但是妈妈一直认为你是个很懂事的小小孩子,所以妈妈很放心你。看,妈妈很久没和你说话,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呵呵!』
我们见面都不到几分钟,那里还有时间想话题来聊呢?
『妈妈知道很少称赞你,也很少关心你。除了骂,就是挑剔。让你们兄弟姐妹都觉得很压力吧?』
是会有啦!尤其是考试考得不好的时候,还叫哥哥帮忙改分数,最后当然都被打啦!想起来真好笑。
『你不会怪妈妈吧?』
虽然我有生气过你,不过现在都没有了。

两母女就这样在病房里面说了整晚的话,虽然看起来比较像只是雯妈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雯女,妈妈要走了。妈妈再来看你的时候,你要更加进步,好吗?』
嗯!你要去哪里?爸爸呢?
『你真的是我和爸爸的乖女。』
爸爸呢?
『爸爸明天要走了,你无法去送他,他可能会有一点点生气。没关系,我会跟他说一声的。』
爸爸要出门哦!叫他有空要来找我哦!
『晚安,宝贝。』
雯妈又在脸颊上留下了心痛之吻。

回到家里,还是很热闹,大家似乎都不用睡觉,而且还是活力十足。雯妈摇摇头,走到了先生旁坐了下来。
『老的啊,我去看了雯女来。她有进步,你不必担心。』
『她没有气你了,你可以放心地走,不要牵挂。』
『有时间就去看一看雯女,解开心结最重要。』

说完站起身,身后的人还在继续打着麻将。她只是跟他们笑笑就上楼了。她老了,不再精力旺盛。她才四十五岁,却在这两夜里仿佛老了十年,往镜子里看,自己也会吓一跳。

『雯雯。雯雯。是爸爸,爸爸来看你了。』
『爸爸?你不是要出门了吗?』
『是的。明早出发。』
『哦!』 太久没说话,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还在生爸爸的气吗?』
『之前还有,不过现在没有了。』
『谢谢你,雯雯。刚刚妈妈跟我说,说你是个很勇敢的小孩。爸爸很高兴看到你长大了,也比较放心走开。』
『可是爸爸为什么你离我不顾而去?』 她是说在发生车祸时看不到爸爸那件事。小孩子毕竟比较记仇的。
『因为。。。爸爸。。。对不起。。。爸爸不应该丢你而去。。。』
『下次不可以这样了,我可是会生气的。』
『好,好。以后再也不会了。』
哪里还会有以后呢?

『雯雯,爸爸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去帮你这个顽皮鬼收拾烂摊子。』

雯雯想起了她那一段叛逆到了极点的岁月。那时的她,谁的话都不听,只想跟着自己的感觉去做任何事。也因为这样闯了许多祸,最严重的就是闹上警局,搞到学校要开除她。是爸爸,每一天都到学校找校长商量,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她永远记得爸爸在校长和老师面前泪流满面地说他是如何不会教导小孩子,她才会变成这样的,他希望校长可以给他和她一个自新的机会。

她有一段时间变成了爸妈心目中的乖女儿,老师同学眼中的模范生,大家都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但是过渡期过了之后,她又重蹈覆辙,只是很多东西都是偷偷摸摸进行的。大家都不知道她需要的是家人的关怀,而不是发生了事才来扑上扑下。这不叫做爱,这只是大人们不想丢的面子和放不下的身段而已。

『雯女,你在想什么东西?』
『没有啦!』
『嗯。爸爸要走了,不然来不及替你请命啊!』
『呵呵!你在说冷笑话哦!不过不好笑。』
『是啦!』

雯雯把头靠在爸爸的大腿上,雯爸抚摸着雯雯的头发,轻轻地。这只曾发生在她的梦里,想不到这次却是活生生的。还是现在她是在做梦?

『雯女,过了明天你就会没事了,知道吗?』
『我现在有什么事?』
『你明天就会懂了。还有要好好孝顺妈妈,还有听哥哥们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
『好了,爸爸要走了。』
『你几时才会回来?』
『还不知道。』

她还想问的时候,爸爸已经走了。明天我就会好起来,那是什么意思啊?这还真的是漫长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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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一大早,众家属已经准备好,要送王先生人生的最后一程。在法师进行完仪式之后,各单位的代表陆陆续续地上台宣读自己的悼文。

有者说得相当含蓄,有的激动过头,有的说到泣不成声。坐在台下的王太太不停地拭泪,忍了这么多天的悲伤,终于在要永别这一刻决裂了。

『医生,病人开始有一点反应了。请你马上过来一趟,谢谢。』 护士对着电话说。

王先生终于在众声哀号中,尘归尘,土归土了。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那是不是每一个离去的人的眼泪呢?不然为什么每次有丧事都会遇上下雨呢?

王家家属在一一答谢全程参与整个丧礼的亲戚朋友们。这时候,王太太接到医院的来电,只看到她嘀嘀咕咕了几句,就挂断了。不过本来一直深锁眉头的她,终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她和大家分享这份喜讯,大家都开心地拥抱在一起。

雯雯自车祸以来第一次睁开双眼,眼泪不知为什么自动地从眼角流了下来。它仿佛已知道主人的爸爸已经离开了她,永远地离开了。不过她看到妈妈和哥哥们,嘴角也慢慢往上翘了起来。

这三天两夜,对他们这一家来说,好像是永远这么久。现在总算是雨过天晴,希望王爸爸在天之灵可以让衰运离他们远远。



~ 完 ~

后记:
1)三天两夜,基本上这是一个丧礼所需要的时间,当然不包括小孩子还是因为意外身亡的年轻人。在大马也有摆五天的,应该是根据各贯籍的习俗吧!
2)本来想要写出华人丧礼的仪式,写得比较仔细的,连资料都找了。只是最后决定不要写得那么严肃,就随便带过。
3)突然想到的题材,写法也算和以往比较不一样,希望大家可以分得出地点交错所发生的事。

Tuesday, October 27, 2009

空白格



该参加什么课外活动呢?我读书不厉害,又没有运动细胞,更何况又那么怕晒黑。真懊恼哦!女孩这么地说。全部课外活动排列出来,羽毛球,乒乓球,排球,篮球,球球难求。辩论,演讲,唱歌,跳舞,唱跳说俱不行。还剩下什么呢?

可是不拿又不行,学校规定每一个学生一定要拿至少一科,不然学分将会被拉低。什么鬼校规啊?这么出名的大学竟然会设下如此荒唐的规定,可是排队争着要进来的却不少。女孩难得可以获得名额,自然格外珍惜。选就选啦!反正只是一个学期而已,一眨眼时间很快就会过了。

在教堂外长长的走廊排满了各式各样的档口,有放着一个地球仪的天文学会,看那个会员就知道是被人摆上台顾档口的啦!只会头低低看着书,就算有心要加入也转身离去啦!也有几个高大威猛的学长,穿起了制服,即场表演踢罐头,吸引了许多小妹妹来捧场。除了这些,还有很多很多,女孩总是跳过那些满嘴讲英文的档口,她的英文不好。

本来打算再找不到的话,就随便报名那个天文学会了。在想要往回走的她,发现了在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没有任何字条,所以不知道是那个代表的。它只放着一张桌子,而桌上放了一幅中国象棋。一端坐了一位文静的男孩,他头发三七分,刘海有点卷。戴着黑框眼镜,没戴耳环。穿着白色恤衫的他,手指长得修长,看起来就是很干净的感觉。

女孩在象棋的另一端坐了下来,那只是一幅普通的象棋,黑红众将士整齐地排在棋纸的两边。他望着她,伸出手示意她先出招。什么?要过招了吗?女孩吓了一跳,她可是不会下棋的。她假装镇定,竟然叫他先出。她打的算盘是他走什么棋,她就跟着,呵呵!

他也不客气地将右边的第二个小兵往前移了一步。她就把右边的第二个小卒也向前推了一步。他将左边的相移到了中间,形成了一道墙。她的象也是。他的炮越河吃了她的一只小卒,她的包也飞过去擒拿了他的小兵。这很明显是来闹的,可是他还是很认真地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毕竟两个人的炎热夏天总比一个人的暖暖秋天来得好很多了。

当他将最后一个红兵摆在将的面前,说了一声“将”。她也跟着把黑小卒放着帅的面前,说了一声“帅”。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不知道她说错了什么。他要吃她的将棋就说“将”,那她要吃他的帅棋,不是说“帅”难道说“丑”吗?

打成平手吧!女孩说了一声,男孩点点头,他无法拒绝这么可爱的女孩。她说完就要起身离开,男孩叫住了她,拿出了报名表格和一支笔,求她当他今天的第一位客人。这么可怜?女孩很爽快地在纸上填了一些资料,再给RM10,拿了一张收据,就走了。

你以为男孩稀罕的是她成为象棋会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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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是女孩吗?女孩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男孩。他想要约她去看校际象棋邀请赛,他以为她喜欢象棋,她以为他想要约会她。原来是他的死党参加比赛,特地去捧场。比赛没有她想像中的精彩,原来是很闷的。现场一片寂静,除了宣布胜利者之外有一些稀落的掌声和欢呼声,大家都像是没吃早餐,没力喊啊!

看完了比赛,他的朋友赢了,也输了。赢了冠军,对方是个美女,却因为输了比赛而脸黑黑,本来还想跟人家要电话,最后还是算了吧!没有棋品的人,再美也是没有用的。真的是这样吗?那么男孩应该是很帅的,因为他的棋品肯定很好,从他们第一次下棋就可以一窥究竟。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从心里甜了出来。

不必上课的时间,他们都是在下着棋。她从完全不会下棋到现在有一点点小成就,都是靠着和他下棋偷师学来的。他每次都以不同棋形走法来对付她,也间接教了她许多。有时为了鼓励她,他们会订下一些游戏规则,比如说输的人要请吃,要帮忙抄功课,要在大考的时候一大早morning call等等。

不知女孩是真的棋艺高超,还是男孩故意相让,女孩每一次都赢。有时是险胜,有时可以将男孩抛在后头有三只柱子这么远。男孩都很守信用,说什么就做什么。女孩可乐得很,让这苦闷的课外活动变得蛮有趣。

一个学期过了,女孩还是象棋学会的会员,还因为棋艺好而被入选校队,为学校拿了一面银牌回来。男孩送了她一幅水晶象棋,她喜欢很久了,她没告诉过男孩,他却知道了。她知道那个水晶象棋不便宜,他一定是拿不吃饭省下来的钱去买的。女孩骂了男孩,但是心里却觉得很幸福。

女孩还年轻,她并不知道幸福的滋味应该是怎样的。是不是两个相爱的人老了还可以牵着手过马路就是幸福?还是老了视力不好了,老伴将报纸里头的报道大大声读出来?其实老伴的眼睛也看不到了,只能自己编故事。而老伴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将那故事讲了一遍又一遍,早就骗不了人了,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最幸福的事,应该是很抽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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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他们在学校下棋。女孩说,输的人要亲赢的人。她是低着头说的,她像是在排着棋子。她习惯用黑色棋子,说不出为什么,就觉得黑色够神秘,让人猜不透。男孩也把红色棋子排得很整齐,棋子的顶部一定是朝向女孩的方向。她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整齐?他说不然会不知道那只是什么棋子。

男孩还是输了,女孩闭上眼睛,等着男孩的一吻。在等的过程,她的心跳可是超过了两百下。突然男孩的嘴唇停留在她的右脸颊,而不是她的嘴唇。她有点失望,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她必须保持女生该有的矜持。她还想下多一盘,男孩说他要上课了,下次才复仇。留下了收拾棋子的女孩,和她的一丝丝遗憾。

男孩的下一次,让女孩等了好久。可能是大考近了的关系吧!不是男孩主动约她,是她拉着他,他没特别愿意也没反抗。女孩一个人在排着棋子,男孩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女孩将红色的棋排得整齐,就像他每次排的那样。女孩示意他先出招,男孩正要出手的时候,女孩说赢的人可以问一个问题,输的人一定要诚实回答。

男孩手里的棋掉了下来,他不敢看女孩一眼,只是点点头。男孩的棋子只是随便地走,连相都可以飞河,女孩看了很痛心。男孩是在怕什么?看他那起手又回的举动,犹豫不决的他在此时此刻竟然是如此的陌生。他比较像是在敷衍,想快一点结束这闹剧。什么闹剧?也不看看谁才是小丑?

不消五分钟,已经分出了胜负。女孩不想赢的,因为她不想亲口问出她心中的疑问,她不想知道答案,更不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可是赢的偏偏是她,难道上天也要和她开玩笑吗?

女孩和男孩四目相望,男孩假装揉眼睛,不看她。他真的以为可以揉眼睛揉一世人吗?我赢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女孩这么说。嗯。男孩只是轻轻地一哼,没有表情。

你。。。有没有爱过我?说完了,连本来就很安静的教室,变得更加安静。只听到了他的心跳,跳得很快。只看到了他的紧张,流了很多汗。也发觉了自己的无知,幼稚到了极点。很多东西都不需要说出口的,因为一说,神秘感就消失了,东西也许也会跟着无法挽回了。

等了很久,男孩没有出声回答。或许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他不知道女孩会问这个问题。或许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回答。许多的或许,但是就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怎叫女孩不失望?逃避问题的男生是最没用的,而这没用的男生就坐在她前面。

你有没有爱过我?女孩问第二次之后更加后悔了。她真的是要一个答案吗?就算给她一个答案后,她会快乐吗?这时,男孩的手机响起了。喂,好,我现在就来。男孩对着电话说。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他对女孩说。

女孩望着他们那盘棋,还没有下完的那盘棋,他们各自的棋有一大半都还在自己的楚河汉界内。是男孩先投降,求女孩别再折磨他了。很好笑,她是几时折磨他了?为什么他会这么说?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呢?

其实也不必等男孩开口回答她的问题,从男孩留下的棋子就可以发现,在他们之间存有了太多太多的空白格。他和她的距离不只是那楚河汉界,而是从将到帅之间那么远。如果其中一个人不敢往前踏出一步,空白格是不会越来越少的。直到全部障碍都被清除掉,他们的爱才能相遇。

不想让你为难,你不再需要给我个答案。这就是女孩想对男孩说的最后一句话吧!

其实很简单 其实很自然 两个人的爱由两人分担
其实并不难 是你太悲观 隔着一道墙不跟谁分享
不想让你为难 你不再需要给我个答案
我想你是爱我的 我猜你也舍不得
但是怎么说 总觉得 我们之间留了太多空白格
也许你不是我的 爱你却又该割舍
分开或许是选择 但它也可能是我们的缘分

~ 完 ~

后记:
1)极短篇,只花了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差不多是三个小时的时间。是长是短,我也不知道。很少会有这样滔滔不绝的灵感同时出现,希望它们以后常到访。
2)很久没下棋了。上一次是在VeryShak家里,是象棋吧!记得我随便出手就拿下两局,之后好像就没有再下过了。他改以PS2的Winning Eleven来压我。
3)蔡健雅的《空白格》唱法很随性,并没有严跟着节奏,一板一眼地唱。你有发现吗?还是我的耳朵有问题?
4)当你和你的她/他一直隔着那么多的空白格,你会怎么做?
5)接下来的预告:如果明天看不见太阳,整个世界会变成怎样?

Thursday, October 22, 2009

爱情三部曲(延续篇)之陌生人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间了。很电影式的对白,它就是活生生从我的嘴巴,不,手中写出。我愤怒吗?不,我现在可心平气和得很,外界发生的一切好像都与我无关。

我可以原谅他吗?不,我这不堪回首的一生都是他害的。他是谁?他就是我的老公。一个让我上了天堂,也让我下地狱的一个男人。

爸爸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为了外面的女人,抛下了我和妈妈。除了那家徒四壁的空屋子之外,他没有留任何一样东西给我们。妈妈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悲伤,因为她必须从一家之煮变成一家之主,担起家里的每一个责任。

我妈很年轻就嫁给了爸爸,之后就是全职的家庭主妇。完全没有工作经验,也没有高学历的她,只能做些需要劳力的工作。比如说洗碗,清洁工,还有在家帮人缝补衣物。从一个什么都不必做的千金到什么都得自己来的苦命女人,这间中的心酸谁人知?

妈妈家里人都不看好她和爸爸这一段情,甚至以脱离关系来威胁妈妈放弃爸爸。可是妈妈为了爱情,什么都不怕,他们俩一起私奔,她唯一的亲人就只剩爸爸一人。爸爸走了,还有我。可是我能够做些什么来安抚妈妈缺乏安全感的心呢?我只能乖乖听话,不给妈妈带来麻烦。这是一个三岁小孩子只能做到的事了。

由于家里没有人,妈妈总是带着我一起上班。虽然工作地点很闷热,潮湿,很臭,很肮脏,但是我总可以找到我的小天地,静静地看妈妈工作。妈妈的工作是有包伙食,所以我们并不必为三餐而烦。妈妈的同事很好人,有时会送一些穿的吃的玩的用的给我们。虽然都是旧的,但我已经很开心了,想要把“新”衣留给新年时才穿。

我本来不想上学的,我要工作帮轻妈妈的负担。无论我怎么求,妈妈都不答应。她说要我上学并不要求我成绩考得很好,而是要我学到一些知识,以后打工也可以找到更好待遇的。妈妈的苦心我明了,但是每次和妈妈要钱给学校费用时,我都很心痛。后来我都偷偷打工,实行半工读的生活。自己赚的钱自己花了也比较心安理得。

因为是过来人,当妈妈知道我和他走得很近的时候,她也劝过我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但是我也没有多想就选择和他在一起了,被爱情蒙蔽眼睛的人就是这样的吧?我想妈妈那时候的心情就像外公当初一样,为我这个女儿而烦吧?可能我也遗传了妈妈的勇敢,和他一起迈步走入婚姻的开端。也许这是一个魔咒,妈妈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我知道他之前有在外面滚过,这他在结婚后就没有在发生了,所以我还是觉得很庆幸,庆幸我可以让一个浪子回头。可是我没想到,他出去玩的时候竟然惹病回来,而且还是没得救的爱滋病。这就是为什么我忍心将第二胎给拿掉,小孩子是无辜的,他不需要承受他爸爸所造的孽。

当我知道我也得了这个病的时候,我很惊讶我可以如此冷静,可以瞒着他。哼!看他一天一天的弱下去,这就是他个人的报应,不需要可怜他,因为他不值得也没资格。

我给了妈妈一笔钱,要她好好将小孩子抚养成人,以后千万别像他爸爸那样。至于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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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后悔害了他吗?不,我最讨厌伪君子的不专一。人前是二十四孝老公,桌底下却和别的女人勾脚。他是谁?他就是那披着羊皮的狼上司。一个我让他上了天堂,也让他下地狱的一个男人。

我第一眼看见他,就不喜欢他,对他完全没有好感。因为有超过八十巴仙的时候,他的眼睛是望着我的胸部,其余二十巴仙是偷瞄我的胸部。身为一位上司,不单没有足够的准备,连问题也问得十分离题。我可以轻易获得那份工作,我很肯定是因为我的外在因素。算了吧!这世界本来就是笑贫不笑娼的,身上有钱还会怕别人说你闲话?

我才进公司,他已经无时无刻都在献殷勤。不是请吃,就是送些礼物,还骗说是客户给的。我一一收下,反正我不在乎别人会说些冷言冷语。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是可以把我击败的?

后来在某些因素之下,我逼于无奈当上了他的私人秘书。我没做过秘书的经验,很明显这基本上只是要会,要肯坐大腿的工作而已。我无所谓,反正工钱是三级跳。为了家里的大人小孩,我愿意付出,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他这个人很直接了当地对我说想跟我发生关系,他可以用金钱来弥补我。用金钱弥补,我和妓女有什么两样?我没看过这样的男人,可以在妻子面前做个好宝宝的同时,手在我的身体上来回的摸索。我在想,非得给这种贱男一些教训才行。

我答应他的要求,他那一幅好像三岁小孩子抢赢玩具的表情,我觉得很好笑,是冷笑。而我自己拿出了“教训”当借口,答应和他上床,更是好笑,不过是无奈无耻的笑。

我真的只是为了报复吗?还是我也是有需要?我有多久没相好了?就第二次怀孕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过后吧!你们以为得了这种病的人就不需要爱抚了吗?错了,我们是更加需要。只是我没有办法面对我的老公,我怕我会杀死他。我太恨他了,我不可以再提起他。

至于这个贱人,我给他的是慢性毒药。良药苦口,而可以让人尝尽甜头的自然是毒药了。我是杀人凶手吗?我不觉得完全是,是他自己把头给按下来喝水的。我们都有错,他错在用情不专,在婚姻法律中是死刑。我等同法官,为他写下了最严厉的判词,他无从上诉。

做人千万不要行差踏错,因为生命没有take 2。也因为你这一世的生命只是租来的,下一世你还得还回去,可能是双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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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爱他吗?不,如果我有得选,我爱他。他是谁?他是这世上或许最爱我的人了。不知道他知道了我的过去后,明天是否依然爱我呢?

他算是除了我以前的老公之外,愿意对我付出无私的爱的男人了吧?第一次和他见面,也是有超过八十巴仙的时候,他的眼睛是望着我的眼睛,其余二十巴仙是偷偷望着我的眼睛。凭着女人的直觉,我相信他是好人,虽然我还是可以感觉到他那“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的讯息。

他是我在公司里最熟的同事了,也是她最照顾我的。刚开始,我像球一样给人踢来踢去,哪里有需要帮助,我就去那里。每次做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再说那些工作原本就是他们本身的职责,他们只是懒惰。可能我这个新人非常好欺负吧!为了钱,我咬紧牙关忍过去。一到发薪日,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我就是为五十斗米折腰的活招牌。

是他,把我从这困境给拉了出来的。和他工作,完全不会有计划不当,这个多做,那个少做的问题。如果是在我的能力范围出错,他会指点我,要我再试一次。如果是他预算错了,他会自己解决。不像其他人只会一味赖在我的头上,我能够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接受。

他曾多次有意无意地向我表达他的倾慕,我也有意无意地向他说明我不适合他。但是他好像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去面对,我不知该怎么跟他说他才会明白我的苦衷呢?其实不只是我得了病的关系而已,难道他都没发现那个贱人处处都在为难他吗?只有我远离他,他才能生存下去,无论是健康还是事业上。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上面那个贱人插一只脚进来,顿时变成了我离开他的好机会。我才知道原来一箭是可以三雕的。

选择不和他在一起是个很痛苦的决定,但是如果我不坚决如此的话,痛苦的何止我一个人?我爱你所以我才要离开你,这是哪一门的道理啊?我已经趁早把脚抽出来,如果他到现在还是无法释怀的话,我想对他说,对不起,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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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这里也算不错,有着同病相怜的朋友们一起鼓励彼此继续寻找生存下去的理由,日子也不会那么凄惨。这里大家平等,不必怕有奇异的眼光会望向你。

我放弃了我自己吗?没有。我想我更爱自己了,我没有躲起来,我只是换另外一种方式去面对。

一朵云能载多少思念的寄托,就在那短短一秒钟,我明白什么都变了。一转身谁能把感慨抛在脑后,这段情就算曾经刻骨且铭心过,过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不好的回忆都只是负荷。

无论以后会怎样,以前所发生的事将会被抹得一干二净,所认识的人,都将会变成了陌生人。

~ 完 ~



后记:
1)三部曲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2)三部曲比较像是人物在自我倾述,整个故事就环绕着一位女主角,题材新鲜吗?不会。哈哈!

Wednesday, October 21, 2009

爱情三部曲之离开我的人




『她啊?很久没回来了,也没有交待一声,我都不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死。』 他吸了一口烟,皱着眉头。
『她很久没有寄钱回来了,我只能够省吃俭用,但是储蓄也快要用完了。咳咳!』
『你看我这一副身体,怎么工作啊?咳咳!』
『很多年了,我很多年不能工作了。这些年来家里的一切开销都落在她的肩膀上。』
『我知道,我很感谢她。但是她也不应该就这样消失了,留下我和孩子在这里挨苦。就算我这个大人没关系,小孩也得吃一些的嘛!他才两岁而已。』
『现在奶粉就快喝完了,只有给他喝炼奶,还有些饼干。』
『没有发霉,只是一点点漏风而已。你看,还是可以吃的。』 说完,他拿了一片给小孩吃。

『我啊?我以前在XX公司当经理的。不是MANYZER哦!是真的MANAGER!』 他眉眼之间散发出无限唏嘘的气息。
『当时我月入三五万,在同个位子算是佼佼者。大家都只是看到我风光的一面,殊不知这都是以我的劳力青春换来的。咳咳!』
『大家都说我当时搭上了老板的侄女,才会坐上这个位子。那是大家妒忌我的才华,才会传出这些谣言想要中伤我。咳咳!』
『我做事做到三更半夜的时候,有谁看到啊?』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只不过是一个百货公司的柜台小姐。每天朝十晚十的工作,打扮得满脸胭脂,很老成。』
『但是我对她的印象很好,尤其是用诚恳的心对待每一个顾客,不分男女老幼,贫富。真的,我被她这一点给打动了。』
『老实说,这还是我这个浪子在初恋之后,再一次动了真情。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以往我都是在逢场作戏。』
『我们也很快的在一起了。虽然我们的年纪相差八年,但是我们很合得来,包括在床上。』
『刚开始都是美好的,这是那些见不得人家比他们好的人常挂在嘴边的话。后来我才慢慢领悟到这句话,其实很真实。咳咳!』
『为什么这么说?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她就开始每天问我爱不爱她啦!有没有在外头和别的女人搞上啦!还要我在别人面前和她表现亲热。很烦的咯!』
『有一次,她又问了。我就吼回去说,你几时变得如此三八啊?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啊?她还说不是。』
『我相信她才怪。以前她不是这样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也不必多讲,是多余的。』
『后来她才亲口承认说是她妈妈教她这么做的。你看,我就说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吧!』
『这个老太婆就是吃太饱撑着没事做,才会教女儿这些可笑的东西。』
『我怎么解决?不就是问她“你爱不爱我?你相不相信我?爱我,相信我,就和我结婚吧!”。』
『是的,我只是问了这两句,她从此不再提起。可能我的阿呀岳母看到我娶她,也没话说了吧!』
『结了婚,怀孕是很自然的事情来的。她这么喜欢小孩,就想家里多个人也是好事来的。反正经济上又没有问题,来多几个也不怕。』
『我叫她辞去柜台小姐的工作,薪水不是特别高,工作量却不小。反正家里也不是等她赚钱开饭,在家好好安胎不是更好吗?更何况以后孩子出世了,更加需要她的照顾呢!』

『但是怀孕后,问题也来了。她不想跟我上床,说什么怕会影响胎儿。拜托,医生都说没问题,只要别太激烈就行了,她还是不肯点头。』
『最后还要搬出她妈妈,我一气之下,出外寻找解决方法。』
『有时一个,有时两个,最多一次是四个。喔,我都不带的。』
『我是说四个酒友啦!我是说不带钱,不是不戴套。其实不戴也是蛮爽一下。咳咳!』
『她也没管我出去做什么,只要我每晚都回家就行了。说到底这个女人也算是不错的啦!』

『她坐月子的时候,我更是很少呆在家,因为家里多了岳母。两个人站在同一阵线,我当然是走为上策。』
『那一段时间,除了家里的压力,还有公司业绩上达不到要求,让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有时根本就不想回家,找了个女人,在酒店过夜就算了。』
『虽然我已是名草有主了,但是还是有很多小妹妹自愿送上门的。这些逆缘,我已经很努力在挡了,可是人怎能胜天呢?』
『那一个月,可以说是我有生以来最荒唐的三十天。天天都尝到新甜头,天天不一样口味。人生可以到达如此地步,死了也无憾。』
『虽然我和别的女人上床,可是我的心还是系着她,一路来都没变过。』
『我以前会这么说,现在会,以后永远都会。我是真的对她付出了真心。』
『她应该不知道吧!那时候我们是分房睡,她和她妈妈一起睡。我说方便岳母帮忙照顾她,也说不让小孩子的吵闹影响我的睡眠。』

『孩子的满月酒,我们在一家知名酒楼弄,差不多请了所有的亲朋戚友,同事客户。大家都说小孩子很可爱,就像他的母亲。也有人说我的岳母可以放心了,她的女儿嫁得很幸福。』
『看到她们整晚都笑到见牙不见眼,就知道我的考试终于过关了。一年多的试用期,是有点难熬。当时在想不知通过试用,服务会不会也跟着提升呢?咳咳!』
『当然是指两公婆之间的服务啦!咳咳咳咳!』
『她差不多有一年没有相好了,之后的第一次,我真的是毕生难忘。她,就像,一只很饿的野狼,将我这个温驯的小绵羊给吃掉了。咳咳!』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很早回家。除了跟孩子玩,当然就是那个啦!』
『我都不戴的,都是她吃药避免的。』
『第二次怀孕是在大儿子差不多一岁半的时候,好像是吧!当然高兴啦!』
『除去以往的疯狂事情,我也只不过是个简单的男人,需要一个温暖的家。』

『事情好像很顺利那样,大家正欢欢喜喜地等着家里新成员的到来。』
『她却很奇怪,有一次检查回来后,脸色就不对劲了。我问了很久,问到口水干了,她才说胎儿有问题,可能需要拿掉。』
『当时听了后,虽然有些失望,可是她对我来说绝对比任何一样东西来得珍贵。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过,老婆没了就没了。』
『她没说什么。过了几天还是一样,整个人变得沉默,不像以前那样开朗。』
『接着她就自己跑去医院动了手术,家人完全不知道。我很气她这么做,不把我们放在心上。这么重要的事应该跟我们说,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承受。家里每一个人都那么爱她的。』
『我不明白,可是算了,可能是心情糟透了的关系。』
『等她的身体好一些的时候,我带她出国散散心。每个人都说这招有效治疗忧郁,可是回来后她还是老样子。』

『后来,我开始病了。以为只是太操劳,身体虚。只是随便看了医生吃药就算了。』
『这一病就病蛮久一下,有时真的没力气下床走动,很可怕一下。生病方知健康时有多好,生病方知平时该多运动。』
『她没多说什么,只是拉我到医院检查。也在医院住了一晚,老实说,那里真的不是人住的。整晚听着隔壁床的咳嗽吐痰就饱了,什么胃口都没了。』
『吃医院的药真的比较有效,几天后整个人也跟着龙马精神了。』
『报告?什么报告?我没去看,是她帮我拿的,她说没事就没事。』
『他们说life goes on,我们的生活也跟着继续,只是她还是闷闷不乐。』
『我真的很累,不想理这么多了。我能做的就做,其他的她想要干嘛就干嘛!』
『好在她在孩子面前恢复了母亲该有的坚强,不然就惨了。』

『很奇怪,我病都好了,她还是要我吃药。说是什么增强抵抗力的,又不说要吃到几时。说一点不说一点的,真的会让人心痒痒。』
『无可否认,吃了之后,是比较少病了。』
『过了一段时间,我又开始觉得身体有恙了。觉得自己比较容易生病,稍微吹一些冷风,第二天肯定感冒。我没理由老化得这么快吧!』
『她话不多说,直接拿药给我吃,好像知道我生了什么病似的。』
『后来连这些药都没有效了,我开始了一病不起的生涯。』

『这次病倒后,衰运跟着来了。先是被公司炒鱿鱼,原因是不能说的秘密。东家不打打西家,何必逼他们把真相给说出来呢?』
『真的不能说。对不起。』
『我试过申请几家公司,但是都没有回音。』
『后来,这一行里面开始流传我得了怪病的谣言。我没说什么,我相信谣言止于智者。没做过,怕什么人家说?』
『我不能工作,家里就没有收入了。所以她决定出外找工,好让生计有着落。』
『我没说什么,因为我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容许我太过操劳。很容易觉得累,怎能有效率地执行任务呢?』
『岳母搬来同住,说是为了照顾小孩子。我没意见,因为我根本不会照顾他。』
『岳母对我的态度也变差了。做人真的是不可以跌倒,不然一定会给人家踩上几脚。』

『她自从出外打工之后,对我的态度更是冷淡。回到家就只会和岳母和孩子说话,好像我是空气一样。』
『没关系,有饭吃已经算幸运了。』
『我前半生埋头苦干了这么多年,可能上天觉得我也劳动够了,该是时候休息了。』
『我问她找到了什么性质的工作?薪水如何?上司同事怎样?她只会说好好好。重来不多过三个字。我也习惯了。』
『有时她还会买一些礼物回来给孩子,有些还是高级的。我心感安慰,她应该是找到了一份好工作。』
『有时她得工作到很晚,然后由男同事送她回来。我很高兴,她还会回家睡觉。』
『有几次她没有回家睡觉,我在阳台等到了天亮。看到她回来,我没说什么,只是高兴她还记得回家的路。』
『以前我所做的,现在她都几乎做完了。我还能够要求些什么?我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我上一次见到她是两个星期前的事情了。那时看到她给了岳母很多钱,我还隐约听到她说要离开一阵子,要岳母好好照顾孩子。』
『到现在,我问岳母,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去了哪里!这怎么可能?』
『公司的人又说她辞职了,朋友也说没见她很久了。她到底去了哪里?』
『我想跟她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家里永远都会支持她的,只要她回来就行了。』
『岳母前几天跌倒了,伤了脊椎骨,现在不怎么能够出力,要她照顾顽皮的孩子有点吃力。』
『有带她看过跌打,不过没什么进展。想再看过另外一个,可是她说把钱省下来给孩子吃饱吧!她这副老骨头还撑得住。我听了,心在淌血。』
『我也很努力让自己可以做一些轻松的家事,好让岳母不必那么操劳。我真的很想帮多一些,可是我这个怪病不容许我动得太多。』

『你可以帮我利用传媒的力量,将我这段话给送出去吗?』
『婉雯,如果你听见了,我希望你可以回家,岳母和孩子现在都很需要你的照顾。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弱了,我不知道可以撑到几时。就算我撑了下来,我也帮不到他们什么忙。请你马上回家吧!』
『来,和妈妈说几句话。』 『咪。。咪。。来。。满满。。咪。。』 『阿雯啊,你是去那位啊?阿妈好想你哦!你快弟撞来啦!』

『我可以申请到政府的援助金吗?你可以帮我吗?』



~ 第三部曲完 ~

后记:
1)这个故事的发展并不是我原先所想的。我本来想把这个男生写得非常之烂,烂到那女人根本不想多留一分钟。可是后来越写越发现,怎么他变成了痴情男啊?我也搞不懂,就顺其自然吧!
2)三部曲终于写完了,其实后头还会有一篇类似揭密的延续篇,这几天应该可以完成。
3)接下来还有一个一篇完的极短篇,然后就会开始大project。哈哈!这个project能不能够像我所想像那样,还不知道。我想写出一篇文章可以让人笑,也让人哭,最后可以竖起拇指对我说,“哟死,你好嘢!”。
4)昨天看到一位十七岁的小伙子,已经有了十万字的小说,等着伯乐帮他出书。我呢?还在这里继续躲在我的小天地里。我总觉得我的功力还没够火候,对于大家的赞赏,我真的是只能说,无言感激。

Thursday, October 15, 2009

爱情三部曲之爱人




她啊?我只能说符合我心目中女神的所有条件。撇开天使脸孔,魔鬼身材不说,单单是她那回眸一笑就已经搞到我三魂不见七魄了。她真的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最最灿烂靓丽的一位女生了。走起路来可是有风的,而那香香的风常常将我从十八层地狱就回人间。

什么?你说我很大炮?你没有亲眼看到罢了,如果有,我包你点头如捣蒜一样。

怎么认识她的?就我的团队走了一个新人文员,我就向上头提出需要找人来替代的要求。说到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啊!一点点也说辛苦,多做一点就好似要了他们的命一样。我好不容易教会她一些工作上的重点细节,她拍拍屁股就说别间公司给更好的待遇,她要跳草裙舞了。

好在我跟人事部小姐的交情不错,才过了两天,人事部小姐就拿了一大叠的简历,几乎把我的办公桌给摆满了。我看完一半就不想再看了,没有一个像样的。正想要放弃的时候,我不小心将它们给打翻落地,我就快要大发雷霆了。谁知道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照片,顿时我整个心情给冷静下来。

我真的没有大炮,你一定要自己看看,我包你点头如捣蒜一样。

我马上将她的简历放在人事部小姐的桌上,她也是做事效率高的,真的不愧我当初向上头推荐她。在这个社会生存就非得靠这种互惠互利的关系不可。两天后,她就应人事部小姐的通知,上来公司面试。而面试她的人,不用说当然是我啦!

我对她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很灿烂。该如何解释呢?笑容满面,眼睛会说话,声音娇滴滴,听了让人有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你的耳边吹气。虽然她没有工作经验,但这已经不是重点了。在软件工程这个行业,什么都不缺,就缺美女同事。美女同事总是能在必要时刻,提振大家的士气。士气高,效率自然跟着水涨船高,这样最高兴的是老板。

她过多两天就正式报到,成为我的属下之一。未免给人家说闲话,说什么她是经理夫人,我只好交待得荣帮我好好照顾她。得荣这个人就是老实得很,不然也不会在公司呆了五年只升做小小的队长。还得看我脸色做事的人,就算给他吃了豹子胆,我想他也不敢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啦!

第一天的午餐,我身为上司的,当然有借口说为她洗尘,请她上餐馆。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餐馆,算是中上级的,虽然我平时有点吝啬,但对于美女我可是敢敢下注的。必要时不经意地让她们看到你肯为她们付出,总好过送她们几百朵玫瑰。

本来想说吃饭的时候,就展现出我的杀手锏,谁知道竟然遇上了程咬金。还有谁?不就是公司里吃饱没事做的太子爷啦!他开口,难道还不介绍给他吗?想被炒鱿鱼啊?介绍一下,就改和太子爷吃饭了。为什么?因为太子爷带她去更高级的餐馆用餐咯!那些地方,你以为不想要去吗?钱用得那么快,回家怎么跟老婆交待啊?

什么?我没跟你说我有老婆的吗?你说很奇怪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还会出来搞?拜托!我不是什么搞,混,随你怎么说。我对她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欢,是她让我重新找回了恋爱的感觉,相爱到无法分开的魔法,还有甜蜜蜜的气息。回家看看那个太实在的黄脸婆,什么情调气氛都被弄得烟消云散了。

这样当初为什么还会娶她呢?当初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嘛!她如果有自知之明,好好照顾自己的外貌,可能我每天都会准时回家。你会说她搞得这么邋遢还不是因为这个家?我又不是没有给她家用,她不会将钱花在自己身上啊?什么?替我省钱?拜托,我身为经理级人马,有需要这么省吗?

不说家里那个了,不是说要分享我这个爱人的吗?不是说到她很快就和太子爷搭上了吗?后来不知什么事情,他们没有在一起了,从此以后太子爷也不再出现在公司。也好,这可是我的大好机会。

我的鼻子还算蛮灵敏,下属之间有少许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监视。有一段时间,我发现得荣好像和她走得很近。这死小子,跟我争女人,还真不怕死。看我如何玩残他!我故意叫其他人把事情做得不汤不水,临交货前还故意放他们去吃公司的晚宴,我看你如何将工作死出来给我!

他还真他妈的幸运,她愿意帮他一把,不然真的是等着我炒炒炒咯!难道她对我真的没来电?她感受不出我对她那浓浓的爱意吗?有的女人就是这样,故意和你唱反调,明明喜欢却故意不睬你。欲迎还拒,这招,我喜欢。你也喜欢他,我就越让他难受。公报私仇,是我的拿手好戏。这一路来,不知有多少和我作对的人死了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呢!

很快的,她来找我了。哼!比我想像中还要慢三天,不过我不会计较这么多,大人还跟小孩子玩游戏么?她聪明,知道是我在玩弄得荣。那我也不笨,还问她有何贵干?她说她比较适合做大腿的工作,我是说秘书。我还很风趣地对她说,那你应该去找大老板啊!找我干嘛?她说做大老板的秘书很忙,那么我就不能常常看到她了。

哦?是在暗示吗?她真的是这样讲的,我没有大炮。

那天之后,她就坐在我的办公室的外头,三不五时都会被我叫进房间。别误会,都是为了公事,我绝对不是那种喜欢吃人家豆腐的坏男人。

不过,也是那天之后,我的工作量好像多了很多。很多时候我都得加班,当然她也得加班啦!老板有事,做下属的怎能袖手旁观呢?

有时做到夜了,我们会去吃些东西,喝喝酒,聊聊天。别看她平时斯斯文文,酒一入肚,马上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动作开始开放,在我的耳边轻轻私语,吓了我一大跳。好在我学得快,第二次喝酒的时候,她还没醉,我已经将她拥入怀里了。那一晚,我们都没有回家。不是我们不想回家,而是我们都醉了,谁驾车?就算不怕死,也怕警察的三万啊!

有一次更刺激,我有录音,你想不想听啊?等一下,我找一下,太多录音了,呵呵!啊,找到了,别开太大声,费事给隔壁桌的听到,那就亏大本了。拿去,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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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干嘛?怎么一直看着电视?难道我不比电视里头那个妹妹性感漂亮吗?女声。
没有啦!我在听新闻。男声。
哪里有什么新闻?我看你分明就是紧盯着人家的胸部不放,死咸涩佬。女声。
好啦!不看不看。看你就好了。男声。

突然有一阵杂音。

呃,把裤子脱掉。害羞什么鬼,又不是没看过。男声。

可以听到脱裤子的声音。

什么东西这么臭啊?从你下面那边传来的哦!男声。
你摸摸看嘛!女声。
这么臭你还叫我摸?男声。
来嘛!女声。
咦!怎么一边滑滑的,一边就粗粗的,很蛤蜊咯!男声。
嘘!舔一舔,好味道。女声。

听到吸允的声音。

是不是很爽呢?女声。
原来不会臭叻!为什么会这样奇怪的呢?男声。
呃,要流下去了,快点舔它。女声。

又是吸允的声音。

好痒哦!吃好一点啦!女声。
真爽。真爽。哈哈!男声。

榴梿好吃吧!亏你还说它臭。女声。
没吃过嘛!你知道的啦!我家里那个有严重的洁弊,任何臭的东西休想拿回家。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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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有美艳画面吗?没理由,我好像有录下来了,我再找找看。什么?不用了?真的吗?我真的没有大炮啦!你要相信我,而且刚才那把女声就是她的声音啦!听不出来吗?你的耳朵可能有很多耳屎,我看你有空要挖一挖。

算了,反正我和她在一起也不是很长的时间,差不多三个月吧!你别这么快下定论说我这个负心汉背负了她好吗?这次可是我第一次被人起飞脚的,让我很没有面子。不过也还好,没有了她,我回到家还不是有黄脸婆,没差。只是灯光调暗一点,音乐开大一点,必要时再放一放大人打斗动作片,还是可以的。

我想跟她说一声,没有你,真的没差。真的,我没有大炮!

说到她到底是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她无声无息就这样离开了我,一句话都没有交待,十足十年轻人的作风。三个多月了,登广告找人来替代她的位子,来面试的人很多,不过全都没兴趣。而且很奇怪的她们望着我的神情,好像我是无间道里头的梁朝伟。人长得帅也不是我的错,所以我不会怪她们的。

你笑什么?很多人都说梁朝伟长得很像我。没骗你的,我真的没有大炮啦!

喂!你一开始不是说有个神秘礼物要给我的吗?到底是什么啊?我讲了这么一大轮嘴,应该够你写足三期的头条新闻了,必要时我再加油添醋,包你的杂志卖断市。到时记得要给我一些些甜头哦!哈哈!

什么东西啊?报了这么多料,你现在说我还是不要看那神秘礼物比较好,你是在玩我吗?我的样子像傻瓜吗?你给我讲清楚。快拿出来,不然我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是不会说出口的。

对了嘛!这样才对,什么烂鬼神秘礼物,只是一张纸条啊!害我白高兴一场,还以为是什么世纪大贱男的光碟或者照片。难道是有仰慕者不敢开口向我表达爱意?想不到师父说我今年走桃花运,真的还蛮灵一下。就看看一下吧!如果合眼的话,大家约出来聊聊天,喝喝酒,增扩大家的交友圈子也不错。

看看有没有署名。啊!是她写的,后悔了吧!当初离开的时候这么潇洒,一定是在外面吃到了苦头,现在想回头咯!都更你说了,没你我真的没差。我这可是外国进口的高级人造草皮,触摸的质感就是那么的不一样。

再看看她写些什么吧!我猜应该不离她怎样被人骗财骗色,现在的她很后悔了,想要和我重新来过,问我可不可以。哈哈!那得看老爷我的心情如何了,先看看她的诚意如何再说吧!

奇怪了,怎么写得好像她过得很好那样?这个是外国人写法,开头一定是写好的,后来才会报忧的。快看下去。嗯,嗯,不对劲。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这么可以乱乱写的呢?她只是想吓唬我是吗?我可是吓大的。

喂!这是她亲手交给你的吗?寄的?如果你看到她的话,记得我有两句话要跟她说。第一,我没她真的没有差。第二,我是吓大的,告诉她这样的纸条对我是没有作用的。知道吗?喂!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啊?哈?真他妈的年轻人,没礼貌。在跟你说话,你就给我这么走掉。

千万别让我再见到你,我的“哎”人。

~ 第二部曲完 ~

后记:
1)这篇算属于比较搞笑的,跟第一部曲的痴情是完全相反的。
2)前晚睡觉前突然想到了“榴梿”的题材,自己想到了都觉得好笑,希望会引起你的共鸣。
3)下部曲会走什么路线呢?你猜吧!猜到我会在我的《你今天BLOG了吗?》大大声地说你很厉害,这样可以吗?哈哈!
4)最近想到了很多灵感,以我现在写作的速度,差不多可以写到十一月去了。
5)你还想问我的灵感都是从哪里来吧!我还是一样的答案,从可以感动到我的心坎里头的歌。哈哈!

Sunday, October 11, 2009

爱情三部曲之恋人



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莫名其妙地爱上了她。他们说这叫做一见钟情,而一见钟情的恋情通常都不会开花结果的。我问有分别吗?爱一个人还需要去在乎是发生在第几眼之后吗?

我想在这里很大声地说出来,我不在乎!

我和她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我身为元老级对新来的同事照顾有加本来就是应该的。她这么巧就被安排坐在我隔壁那个位子,她那悠悠的香味,总是让我从忘记了工作上的不如意事。

或许就是我这份过度的关心关怀,把她给吓到了。我承认我是有点假公济私,借用自己在公司里的身份地位,让她获得一般新人根本无法获得的待遇。

同事们都说太明显了,我说帮忙买早餐算明显吗?买早餐而已,也不算什么吧!但是天天都买,而且天天都不同款,最高纪录可以整整一个月都不会吃到重复的餐点。我这,刚好顺路而已嘛!这些也要计较?

有一段时间,她很刻意地避开我,多次说明要我不要再买早餐给她了,因为她都是在家里吃了才上班的。可是那天我亲眼看到她和亨利在嘛嘛档吃东西,她根本就是在骗我嘛!忘了说,亨利是公司的持有人的儿子,也就是太子爷了。

我拿什么跟人家比?比才华,他可能会赢。比样貌,我可能输一点点而已。身高不必比,因为他们都说身高不是距离。只要不比钱,我还是有得拼。没什么好怕的。

偶尔我还是有幸可以和她一起共用早餐,那也是当太子爷没出现的时候。我会故意走过去,厚着脸皮硬是坐下来,叫了椰浆饭就吃起来。虽然她脸臭臭,虽然她不说话,虽然只是我一个人傻傻地在和空气说话,还有很多的虽然,但是我都没关系。只要能够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就会心满意足了。

虽然她没要求我当后备胎,可是我还是很愿意去做。我很想在这里很大声地说出来,我不在乎!

我和她是如何变得比较熟?就拜上司之赐,将她归纳进我的工作队伍,还千交待万吩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新人。我支支吾吾说行的,眼尾稍微瞄向她,她可是脸带着苦笑。

由于她还是新手,所以在很多的案子她都是在当助理的角色,人家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可是她就是太好人了,以致人善被狗欺的情形,活生生地发生了。接下来,为了保护她,她变成了他的助理。

很多人都说做我的助理有一个很大的好处,那就是基本上不需要做很多的东西,尤其当对方是女生,美女会加更多分。这指责不完全对,是,她们的确不需要做很多东西,不过那是因为经验够,不会指点荷兰路给她们走。我一直认为做对的事,比把事情做得对来的重要。

记得好几次,因为队伍里头几个不是很负责任的年轻小伙子,留了一大滩屎水给我清洁,自己却好意思跑去吃公司终年晚宴。除了下午吃了一顿青菜的午餐之外,到晚上的九点多还没有任何东西吃进肚,脑子开始不能转动了。

只要一想起那群混蛋正在享用美食的当儿,自己却被逼帮人家抹屁股。没办法,谁叫我是阿头呢?管不好下属也算是自己失职吧!唉,先别想这些没有用的东西,还是找点东西来医肚子比较实际。就走进茶水间,打开冰箱看看有没有一些同事没吃完的食物,再打开柜橱看看有没有泡面之类的。没有,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听见了开门声,心想一定是那班兔崽子打包一些吃的,算他们还有良知。走出去一看,吓到了,是她。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应该是吃的吧!那是我是这样对着上帝祈祷着,虽然我不是基督徒,但是每当有难关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忘记祂。希望祂也永远都不会放弃我。

你不是应该在晚宴的吗?怎么会来的?我如此地问。虽然一直想要她出现,可是总得假装问一下的。
我想你。。。我的天啊!她竟然说她想我!怎么办?
我想你应该还没吃晚餐,所以就打包一些来给你。她如是地说。
哦!谢谢你,我现在很需要食物。我只能这么说,是肚子饿让人的脑产生一种幻觉吗?真糟。

打开饭盒一看,有肉有菜还有水果,外加一碗汤。在这么冷的夜里,真的是可以温暖到我的心房去。
怎么晚宴会有这种鸡汤的?我问。
哦!那不是晚宴的,我经过楼下食店顺便打包的,这些菜都太干了,没有汤水,很难咽得下。她说。
真的是太温柔了。我这么想。

吃完了,她还在她的位子。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问。
留下来看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手的。
嗯!但是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协助的哦!
望着我纸上还有许多还没画勾的条项,她给我一个“你不相信我的能力”的眼神,我缩了一下。
那这边的几项都是设计上的问题,看似很简单,但做起来绝对不简单。
交给我吧!她信心十足地说,我也没理由拒绝她。
好吧!有什么问题就问我。

我和她就这么埋头苦干,度过了我们的第一个春宵。没有人在说话,只有我的收音机播着的歌曲,还有双手在键盘上飞舞的声音。偶尔我会抬起头看看她,只见她很专注地望着荧幕。怎么突然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啊?

那一天我们加班到第二天早上的七点,才拖着熊猫眼回家。她没有交通工具,所以我负责送她回家,其实我是坚持要送。我也顺理成章地知道她住在哪里了。

这次过后,我和她比较有说有笑,她也不想之前那样对我很冷漠,我想应该是好事来的吧!我很想在这里很大声地说出来,只要可以和她一起,其他的事,我不在乎!

她有一段时间都没和太子爷去嘛嘛档吃早餐,我猜他们应该是散了吧!想要对她表白的想法,重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只是还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表白呢?

有一次,我们也是在加班,不过可以在灰姑娘的十二点前回家,算不错了。那天是星期五,我就想说约她一起吃宵夜,没想到她一口答应。我们只是吃一些很大众化的食物,以我的薪水是无法像太子爷那样带她吃尽山珍海味。这一点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因为她吃得津津有味。

几杯啤酒下肚之后,我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勇气,竟然敢开口向她表白了一切。我记得我当时先问她相不相信一见钟情?她点点头。我就开始说了一大堆我自己也不明了的废话,听得她一头雾水,叫我直接说重点吧!

我望着她,嘴巴结结巴巴地说出了“我。。。。爱。。。。你”这三个字。第一次我说的很小声,隔壁桌讲话很大声,她没听到。我再说一次,没想到我这次说得太大声,而刚好隔壁桌的静了下来。我猜差不多整个餐厅里的用餐者都听到了,他们都停下不吃,朝我们这桌看着。

她顿时老羞成怒,拎了公事包,起身走人。我赶紧丢下了一百块钱,头也不回地追了出去。现在想起来,真懊恼当时为什么没有五十块钱在身上?一百块可以吃很多餐了,是有点心痛啦!但是如果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还做这么下衰的事情的话,那是再多的钱也医不好那心痛。

我把她给拦了下来,先跟她道歉说我不知道事情会变得这样的。她冷冷地说如果你不说这些无聊东西的话,就不会有问题了。我以为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再次跟她说正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有勇气在大家面前说出来。

听到这里,她显得更是不耐烦,别过脸,以零下十度的语气,说我不适合你。我很笨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她答因为你是个好人,我不想害了你。这样的答案只会让我觉得她在敷衍我,就再笨一些,问你在怎么会害我呢?就算真的被害,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说,你别这么固执,这世界还有很多更好的女孩子,何苦单恋一枝花呢?更何况我是有刺的玫瑰花。我说,你不是带刺的玫瑰,你只是久未逢阳的向日葵。你不面对太阳,你怎么能够生存?

她说,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总之简单一句来讲,我和你是没有可能的。以后再也不要提起这个话题,不然可能连同事都没得做。我只能说,好好,不说了,以后也不说。不过我想你知道的是,无论多久多辛苦,我都会在这里等待你。当你飞累了,就来找我吧!她气得直说我没有脚,就算累了也不会停下来的。我说,那当你翅膀无法再动的时候,我会在下面接住你。

她只差没有晕倒,只是示意我别再开口说话了。我看着她坐上计程车的背影,我很想大声说出来,我真的愿意等你,多久我都不在乎!

这件事之后,我们在公司只会谈公事,其他的她一概不理。好在她还不至于不理我,见到面还是会点头微笑。坏处是从此以后我每逢加班,都不再听到开门声,然后有一个大美女提着美食,真的是视觉嗅觉味觉都到齐了。现在呢?只有那泡面还有电台陪着我这个孤单老人。

过不久,人事部宣布她获得提升,当上了我上司的秘书。同事们都在背后说肯定是靠“脚开大大,赚大钱”啦!不然才进来不久,这么快就可以上位了。说这话的正是喜欢我上司的发春小姐,她除了发春,什么都不会做。

我在想如果她真的是如其他人所说的那样,为了钱权不惜一切代价,那我就有点担心她了。因为我的上司可是有家室的人,除了家有悍狮,他个人也是处处留情的人。她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呢?从人事部那里得知她本身也是有家室的人,表面上是贤妻良母,暗地里却是如此邋遢。

从一开始我就选择不相信她是个这样的人,直到有一天我在一家酒吧遇见了他们。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应该没有,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卿卿我我。

那一晚本来是要开解一个刚失恋的朋友,谁知反而是他倒过来安慰我。我喝了很多酒,突然间我走上前,对着她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用极厌恶的神情看着我,上司也劝我说你喝醉了,回家吧!我的朋友也上前来拉着我,叫我别闹事。我还是很大声地喊出来说他是不值得你爱的,你要想清楚啊!她只说一句,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她真的是如大家所说一样,我能够帮她吗?我想拉她一把,可是她却把我的手推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够说我真的不在乎吗?

在过不久,她辞职了。同事们说她和上司吵了一大锅,她被赶走了。也有人说她被人家玩厌了,被遗弃了。很多很多的说法,我尽量不去听。我不想再度在乎起来,因为这很难放得下。

前几天,接到了她的死讯,很突然。她只不过三十出头的美人儿,翅膀就这么无法再启动了,真的很惋惜。生命竟然是如此坎坷,是不是天意弄人?她的死因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乎了。

过去让它过去,如果还有一次机会让我把她给拉起来,她会不会紧紧地拉住我的手呢?或许结局就会因此改变了。我很想大声地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的过往,我真的不在乎!

黄先生,今天的盘问就到此为止。谢谢你和警方合作,如有需要我们会再次要求你协助调查。你可以走了。对方这么说。

我站起身,随着他指着的方向走出这冷冰冰的地方。我失恋了吗?我想,我已经不在乎了。

永别了,我的恋人。

~ 第一部曲完 ~

后记:
1)这只是开头而已,希望不会是雷声大,雨点小。
2)本来是想以以前读过的一种写法,后来加了一些些自己的想法进去,产生出这个混合版。
3)但是写完之后,发现其实还是可以以同样的题目用回以前的写法,再次变出了另外一种味道。
4)不多说,一面说出了很多不能说的秘密。

Sunday, October 4, 2009

你听得到



还没看《开不了口》的,请按这里

嗨!你好。镁桂和建明打招呼。xx
你早。
还是一样吗?
是的。照旧。谢谢。
好的。请慢用。


自从认识了镁桂之后,建明每天早上都会来快餐店吃早餐,风雨无阻。正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连同事们都嘲笑她说你的男朋友又来了,镁桂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是她还是会记挂着仁生,那个曾经让她失眠无数夜晚的人。

建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吃他的早餐,偶尔镁桂会走过来和他闲聊一下。虽然都只是谈些有的没的,建明也可以很开心了。慢慢的,建明开始每晚都会来送镁桂回家,就好像仁生之前所做的一样。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建明问。
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
真幸福,还可以和父母同住。
你呢?
我只是一个人。父母在我还小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往事。
没关系。是我先提起的。谁没有过去?最重要的是现在活得开心,你说对不对?

镁桂点点头。
建明好像有话要说,但是却有手难言。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走着回去镁桂家的路上。

一晚,建明照旧送她回家。
你有没有仁生的消息?镁桂问。
建明想了想,摇摇头。怎么这么久了还会提起他?她有少许落寞的表情。看到这一幕,他更加不甘心。
你是不是很想见他?建明问。
是的。我想我和他一定是发生了一些误会,不然他不会无声无息地就这样避开我的,我想和他说清楚。你能够帮我吗?
我试试看,他在那一群女子当中还算很很受欢迎的,就算找得到他,也未必约得到。

她静静不说话,应该是不比任何手势。

他心想第一步成功了,就是要慢慢让仁生在她的心目中变成一名用情不专的情场浪子,这样她就会开始对他感到失望,进而渐渐就会忘记他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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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仁生只能默默在心里淌下眼泪。他并没有避开她,只是发现她现在已经有人保护着。一个可以和她沟通的人,怎样都比他来得好一些。谈恋爱最怕被对方说,你根本都不了解我要表达的是什么!!如果彼此都可以使用同一种语言,那还有机会去尝试了解。

对!彼此都能够说同一种调调的话,那么他们就能沟通了。仁生好像想通了一些东西,正觉得开心。然后再次看到他们转弯的背影,他才恍然大悟,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另外一个是他的好朋友。他该怎么做才对啊?

他能够怪建明不顾兄弟情,明知仁生对镁桂有意思也要硬加一脚进来吗?就算真的要怪,那么是谁把建明给拉进来的?是仁生自己。是他知道建明略懂一些手语,然后恳求人家帮忙做翻译,最后自己不成功,可以怪人吗?

不过更奇怪的是自从他走掉那天开始,建明不再很频密地找他了,有时仁生打电话给他都没人接。偶尔不小心碰面也只是随意聊聊,不像以前那样,会从A聊到Z。简单来说就是变了,建明变得很冷淡了。或许人家很忙吧!仁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次真的是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所有的结局为难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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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镁桂问着。
没有。他都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复我的留言。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能他真的很忙吧!

他有什么好忙的?还不是都在追女仔。建明故意这么说的。看到她不悦的表情,他更是得意。
不然,我现在拨给他,你说如何?建明问。
镁桂点头。

建明拿出手机,拨了给仁生。他拿着电话紧贴着耳朵,望着镁桂。镁桂也一直注意着他的嘴巴,嘴巴没有在动,也就是说电话没有接通。过了一阵子,建明拿下了手机,给镁桂看着,他想让她知道他真的是拨给仁生。

喂!建明吗?打来干嘛不出声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是电话传出来的声音,而那把声音就是属于仁生的。镁桂肯定是听不到的,建明也选择性听不到。他把手机来电切断,一切恢复之前的宁静。她这一次应该会死心了吧!

真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如果真的是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吗?建明说着。
如果我是他,我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我会努力去学习手语,这样不就可以沟通了吗?他继续说着。
不要再说这个人了,好吗?镁桂轻轻比着。
可是身为他的好朋友,我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这样让一个关心他的女孩子为他伤心啊!
别说得那么严重,我只是他的一位普通朋友而已。
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没有。
镁桂比得很谈。

听了这句话之后,建明打从心里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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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明,你昨晚打电话给我又不出声是怎样呢?仁生捉着建明问。
有吗?哦!可能是不小心按到了。建明答说。
吓到我,还以为你给坏人捉去了。
你别大惊小怪啦!走,吃饭去吧!

一边吃着闻名的辣沙面,一边看着前面走过的漂亮妹妹。妹妹和辣沙有什么共同点?有,那就是他们一样的辣,我的天啊!
你最近有见过镁桂吗?仁生问。
有时有,但不是很常。建明答得十分不经意,想含糊带过。
她好吗?
她,很好。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开心模样。
真的吗?
嗯。
这样就好,最重要就是她开心。说这句话的时候,仁生是沮丧的。没有他的日子才是快乐的,是真的吗?

喂,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仁生说道。
什么事?建明问。
帮我把这个礼物交给镁桂,可以吗?
为什么你自己不交给她?你都有手有脚。
可惜就没有能够和她沟通的桥梁。
我帮你约她出来吧!有什么东西你自己交给她就可以了。最多我当你的翻译员,如何?
那就劳烦你了。
说什么话,我们是好朋友,你忘了吗?

在勾肩搭背的背后,有多少是真心的,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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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和仁生一起吃饭。建明对镁桂说。
是吗?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聊一些生活近况。

她低着头不说话。
不过最后他有提起你。
真的吗?她的眼睛有睁大一点点。
你瞧你,还说不在意他!一听到他的名字,眼前就一亮了。
哪有?
这里咯!
建明指着她的双眸。
她低头不语。
他说他有东西想要给你。
哦?他有说是什么东西吗?
没有。

她又是低头不语。
明天你放假,不如我们在博物院那里见面如何?
她点头。

喂!帮你约了她,明天在快餐店对面的公园,不好迟到哦!建明打电话给仁生。
好的,我绝对不会迟到。真的很谢谢你。
送佛送到西,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会好好把握的。

望着夜空,眼底星空,有一颗流星划过,掠过了想念她的容颜。仁生赶紧把握机会许了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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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生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打扮一番,拿起了那本《一个礼拜让你学会用手语和人家沟通》的书籍,开开心心出门。他不知道比原定的时间早了几多,但是他愿意等。

另一边厢,建明也是一大早就到了镁桂家里楼下等着她。她见到他是有少许惊讶,但是还是应他之约,先去吃个早餐。
你怎么会来的?镁桂问。
哦!仁生说会迟一些才能来,所以我临时决定先来陪陪你。
其实没有关系的,我一个人可以随处逛逛。
约了你出来,哪里可以让你一个人无聊走走呢?
真的没关系,我都逛些女性用品,只是怕你会闷。
我都来了,你就不必推搪,怎么变得那么见外呢?

镁桂只笑着。正所谓“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啊!

早餐后,他们先到博物馆旁边的广场走走。逛了一会儿,镁桂想要去博物馆,说怕仁生来了却见不到他们就不好了。建明却说没关系,要是仁生到了他会给通知他们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就这样继续走啊走,走啊走,走到了午餐时间仁生还是没有出现。他们吃着著名的牛肉面,喝的是夏天可以消暑的甘蔗水,镁桂却没有因为这样而感到开心。

这仁生不知怎么搞的?到现在还不出现。建明说。
镁桂望着窗外不语。
不如我打个电话给他,看看他到底是在搞些什么玩意,你觉得如何?建明问。
镁桂摇摇头。
为什么?你不想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吗?建明继续问。
有什么好问的?他有胆量约却没有胆量现身,早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或许他是有苦衷的呢?
有什么苦衷是不能说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变得不一样,不是我之前所认识的那个人了。
别再说他了,吃完了就走吧!

你还有什么地方想要去的吗?反正我今天有空,我陪你去。
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回家休息。镁桂玩弄着吸水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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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这一边,仁生顶着烈阳,一直左望右盼,希望那美丽的背影出现在眼前。可是望啊望,盼啊盼,等啊等,都已经满头大汗了,心爱的她,身在何处啊?

打了个电话给建明,可是他都不接。连续打了多通,结果还是一样,找不到他们。继续等下去吗?只怕已经变了烤猪肉他们还没出现呢!不等了吗?那不是前功尽废了吗?但是还要等多久啊?如果有十一个穿绿鞋的女孩子走过,他们还没出现的话,就不再等下去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哇!怎么今天这么多人穿绿鞋啊?好不好换另外一个条件啊?就在想的当儿,又多了三个穿绿鞋的女孩子,有的还对他笑呢!

十二个。惨了,惨了,又来了一个,怎么办呢?十三个。平常难得一见的绿鞋,竟然在这短短一个小时里被十三个女孩子穿了出来,注定的了。走吧!

仁生起身,真的走了。经过一个环保桶的时候,他看了一看手中的那本《一个礼拜让你学会用手语和人家沟通》,停了一会儿,把书丢了进去,然后转身走掉了。

五分钟过后,见仁生用跑的回来,想尽方法想要把那本书给拿回来。可是那洞口怎么被锁了起来呢?现在的人连环保回收的东西都想偷吗?这该如何呢?伸手进去试试看吧!哎呀,还差一点点,谁叫爸妈把仁生的手生得那么短一点。差一点,就差很多了。

你不会将整个桶横着放啊?虽然没给到你很长的手臂,可是我们有遗传聪明的脑袋给你哦!天空传来的声音,点醒了仁生。他是在事情发生之后,再度想起时,才觉得有点害怕。

好不容易,终于给他挖到了那本书,望着那本书,他只想唱这首歌。想放弃却不能甘心放手,留你在梦中却苦痛了我。就在不知不觉中,她出现在他面前。

就是这一幕改变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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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走了?让我送你回家吧!建明在快餐店外说。
镁桂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仁生出现了,建明是有一点惊讶,但是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呃,你怎么来了?建明问仁生。
我在想那天她没赴约,我想知道她有没有事。仁生说
她就在你眼前,当然是没事啦!哈哈!
你可以问她,为什么她那天没来吗?
好的。

他问他可不可以送你回家?
镁桂摇摇头。
她不想再说那件事。建明对仁生说。
一点都不想解释?
镁桂再摇摇头。
那你把这本书给她,你跟她说我花了很多时间和心思在学习手语,我们一定能够沟通的。
建明将书拿到她眼前,他想送你一本书,建明这么对镁桂说。
我不会读书,你还是拿回给他吧!镁桂说。
你看到的啦!她不接受。还有她说不要再来打扰她了。建明对仁生说。

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吗?仁生对着镁桂比划着。
建明吓了一跳,仁生几时学会手语的?
怎么了?你也觉得奇怪吧?你把那本书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仁生对建明说。

建明把书拿出来,一看,他只觉得无地自容。怎么到后来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被耍啊?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建明说着。
也不算早,好彩天有眼,不然就被你这个贱人给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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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天镁桂并没有回家,反而是一个人走到了快餐店的公园去。为什么会走到那里去呢?她也不知道,可能是缘分吧!她看到仁生这么紧张在找东西,因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拿来一看,竟然是教人学手语的一本书,里头做了密密麻麻的笔记,都是他想要对她说的话。这样一来,她都听到了。

就这样,他们慢慢开始用手语“交谈”,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建明所搞的鬼。其实为什么在这一段没有仁生的日子里,镁桂还是不接受建明呢?因为她知道建明是在撒谎。为什么她会知道呢?因为她学会看一点点唇语,简单的会话还难不倒她。你可以说很大炮,可是上天夺走了她某一些东西,就会补偿她另外一些东西。

他们决定要揭穿建明的真面目,所以这一晚的“偶遇”是事先安排好的,所有对白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建明再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丢下了一句对不起,就走了。

望着建明离开的背影,仁生紧紧将镁桂抱着。从这一刻开始,他说什么,她听得到。

~ 完 ~

后记:
1)结尾好像有点啰嗦。呵呵!
2)这一篇我分两次写完,今天算是把它给熬出来的,不然真的不知道要等到几时才有成果。
3)接下来想要写长篇的,希望这几天可以有一点点题材可取。作品名字暂时就叫做《玫瑰人生》吧!这绝对和这两个故事没有关系的。《开不了口》和《你听的到》的主角名字,纯粹只是巧合而已。
4)几时会开始写,等我有题材之后吧!你们有什么故事可分享的,可以让我知道,让我把它化成文字,变成纪念。

Friday, September 25, 2009

开不了口



哔!哔!哔!哔!交通灯又在催促想要过马路的人们,最好是给老爷走快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请你们吃红牌哦!路人在想,你神气些什么东西啊?你还不是程序员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要你几多秒开口哔哔叫,你就几多秒开口哔哔叫,要你几时变红人你就几时变红人。到底是谁比较厉害啊?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越来越快,最后红人出现,STOP!人停了下来,车子开始启动,乌烟瘴气就好像交响乐团般启奏了。但是它们演奏得不是很好,可以说很差,站在路旁的人们都皱起眉头,显得厌恶。

镁桂一个人,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目,因为她轻轻摆动着身躯,心情丝毫不为这肮脏的空气,炎热的天气所影响。顶着一头乌黑秀发,五官不管分开来还是凑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个大美女。可以和美女同行,总是会不经意地多看几眼,不然不知几时还有机会再见到如此自然不做作的美人儿了。

对于外人投来奇异的眼神,镁桂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没放在心上。也试过有些人尝试上前搭讪,她都不回应,甚至连睬都省了。可别误会,她绝对不是高傲,她只是听不见这些人的说话。是的,她患有耳疾,也就是说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认识镁桂的人无不为此感到惋惜。一个大美人,偏偏患上这病症,让许多对她有意思的男士们都却步了。反而是她自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才能让她更清楚哪个才会是真正爱着她的真命天子。

在对街的行人道上,站着一位酷似金城武的男生,常把笑容挂在脸上的他,在人群中也是那么地耀眼。许多女士们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目不转睛地打量这位帅哥,嘴巴也尽在讨论着他的发型身材,有些比较大胆的还会跟他说声嗨!面对这些艳遇,腼腆的他只会报以友善一笑,又或者点点头。

忘了说,他名叫仁生。就是这么巧,他是姓余的。虽然名字相同,但是他和那间店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哦!也忘了告诉你,镁桂其实是姓洪的,她不是洪金宝的女儿,所以并没有长得很大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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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哔!哔!哔!交通灯再次响起了,大家纷纷移动脚步,奔向各自的目的地。他低着头看着斑马线的线条过马路,她却是抬高头望着一闪一闪的交通灯过马路的。整条斑马线这么大,偏偏他们选择在同一平衡线上撞上了。她那娇小玲珑的身躯被这么一撞,整个人跌坐在路上,东西掉落满地。

其他路人只是望了一眼,然后继续自己的步伐,没有人伸出援手。他马上将她扶起来,再弯下腰将她的背包拾起,交还给她。正想要开口跟她道歉,只见她比了一比手势,他看不明白。想继续问个明白,但是她已经走掉了。

啊!这可爱女人,我该上哪儿找你啊?他跟自己说。她让他又再次有想恋爱的感觉,上一次谈恋爱是,五年前了吧?
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
溫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
透明的让我感动的可爱女人。
坏坏的让我疯狂的可爱女人。

缘分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世界那么大,还有这么多人同时过着马路,两个陌生人却能够在窄小的斑马线上相撞。虽然还没说到一句话,但是她的倩影已经深深萦绕着他的思绪。她呢?她是不是也是一样?她叫什么名字呢?她住在哪里又在哪里上班呢?她的声音应该很甜美吧?

太多的问号陪伴仁生共赴梦乡。不知有多少个夜,他是开着房间的灯直到另一个夜晚。相思,真的会让一个人受尽煎熬。

镁桂每夜也是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翻来覆去,脑海里还是那天笑脸盈盈递了背包给她的他。会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他呢?再次见面了,他会不会被自己的耳疾给吓得打退堂鼓呢?一想到这个,她的兴奋的心情慢慢降了温,像是被泼了冷水一样。这样的情况,她遇上不少次,每一次都是悲剧收场,所以她对于爱情也不抱有太大的期望。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的房灯又何尝没试过从这一夜开到另外一个夜呢?见不到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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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再次相遇是在她工作的地方。她是在一家专门雇用聋哑人士的快餐店上班,在这里大家都是一样,都是用手语沟通的,绝对不会有有口难言的难堪出现。

有人说,这不就是变相的自动贩卖机吗?只用手在指指点点,就要热腾腾的食物端在你面前,完全不需要语言。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浪费钱来请这些有缺陷美的员工呢?至少还有个笑容满面的招待员温暖你的一天吧!不要再说什么日本的贩卖机也是有荧幕,而且还是滨崎步跟你说声早安!我管你是桌布还是抹脚步,都比不上真人来得亲切。

仁生排着队时还不知道镁桂就在这里工作,而且他们也差点擦身而过,因为仁生排在另外一个柜台。后来因为一群没大没小的学院生插队,他才跑去镁桂的柜台。真不知该怪那群没教养的小伙子呢?还是该摆一围满汉全席来谢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他就不会看到日思夜梦的镁桂了。当然,他还不知道人家就叫做镁桂。

早安,你好。请问你是内用还是外带?镁桂边说边指着餐牌上的字眼,怕顾客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注:手语将会以italic方式呈现。

仁生这时候还没发现是她,因为他总是头低低的,在眼前的只有餐牌上的早餐选项而已。他先指着内用,再指一指汉堡包,指一指薯条,指一指咖啡,然后拿出钱包准备给钱。这时他才抬起头来,镁桂已经走开去准备他的点餐了。她背对着他,虽然只是一公尺的距离,但是已足够让他们的相思病延长多几秒钟了。别小看这几秒钟,足以让人失去生命。

镁桂将食物端上来,两秒钟后,他们终于相视了。仁生一开始还来认不出她就是他一直思念的女生,镁桂却早已经认得出他了,也已经展露牙膏广告般的笑容。可是见仁生没有很开心的反应,以为他已忘记她了,虽然说已经习惯了,但难免会有少许失望。仁生给了钱,镁桂找回钱,仁生拿了食物就走。

下一位顾客正要点餐的时候,仁生突然挤了上来,很兴奋地指着她,口中说着:是你,是你。瞧他那高兴的模样,其他人都好像把他当成了怪物。只有她,笑着示意他,她是听不见的。

她听不见的?但是还是掩盖不住再次看到她的喜悦,他想要对她说,可不可以和她做朋友?可是应该怎么说呢?不知道。想要跟她见面聊天,应该怎么说呢?不知道。眼见后面排队的人开始抱怨了,仁生只好用手指着自己,指着地上,再指着镁桂,希望她会明白他想说的是我等你。

镁桂笑着点点头,仁生开心到用跳着离开。他选了一个靠近柜台的桌位,这样他就可以无时无刻看到那可爱女人了。她虽然忙着服务顾客,有时还是会偷偷把注意力移到他身上。有好几次和他的目光撞上了,她马上把它收回,不然小鹿乱撞可会撞死人的。

他们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在这一刻,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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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她休息时间,他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个汉堡包,只见桌上都是纸屑。她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对着他笑了起来。看到她笑,他比较没那么紧张,也跟着笑起来。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在笑。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镁桂比划着。
惨!我根本不知道她说什么!仁生心里这么想。
她歪着头,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场面因此变得有点僵硬,她还是很努力地微笑着,似乎在鼓励他把心里话给说出来吧!
他还是支支吾吾,有话要说,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看他还是没话要说,她想要站起身。
等等。他说。她坐下。
他撕开了一包辣椒,在薯条的盒子里挤出一个浅红色的心形。他指着自己,再指着那心形,最后指着她。他想说的是他喜欢她,不知她会明白吗?

为什么一定是喜欢而不是爱呢?重点是在于心形的颜色的深浅。他们说喜欢是浅浅的爱,而爱是深深的喜欢。所以当他把心形的颜色挤得那么浅,就代表是喜欢。他不是不爱,只是不敢说出口。他怕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会吓坏她。

她望着那心形,再看看前面这位已经满头大汗的可爱男生,这可是第一个知道她听不到后,还是硬着头皮想尽方法和她沟通的男生。心里虽然是开心的,可是想到他们以后要走的路将会有多么艰苦,理智暂时稍胜一筹。

我们还是先做朋友吧!镁桂比划着。
仁生还是一头雾水。
镁桂拿起另外一包辣椒,在心形上挤了两条线,形成了X。心形上面多个X,就是说不接受咯!仁生的心里下起了绵绵细雨,但还不至于淋湿整个头。
他撕开另外一包辣椒,画出了一个屋子和月亮。他先指着月亮,再指着自己,再指着她,再以食指中指前后摆动,最后指着那屋子。他想要问今晚我可不可以送你回家?如果看不惯手势的人,应该会想到“今晚,我可不可以上去你家?”,那就大锅了。
她笑着点点头,伸出左手,指着手表,然后伸出全部手指头。
他再用辣椒,画出了十点钟,然后指着自己,再指着地上,再指着她。那表示着。。。。。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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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约了十点钟,但是他老早就在快餐店外等待了。看见镁桂在店里忙碌着,他觉得在外面等会比较好。那晚的晚风吹得很凶,他坐在栏杆上就快要变成冰箱里头的猪牛羊肉了。

他开始幻想着自己在北极遇上暴风雨,迷了路,身体正饿得半死了。在无助的夜里,只能任由那冷风侵袭,他只能躺在那里,静静地等待死神的到来。正当眼前越来越黑暗,他仿佛可以听见死神所带来的铁链声,还有那狂笑声,他不甘心。就在那千金一刻,突然一道闪亮光芒照了过来,那光芒充满了禅味,将死神给赶走了,他终于获得重生了!

有人拍拍他,他开起眼一看,是镁桂。当然,他还不知道她名叫镁桂,就好像她还不知道他叫仁生一样。她手里拿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递给他,笑一笑,然后回去快餐店里继续工作。

啊!有了这杯充满爱的咖啡提神,什么寒风秋雨也不怕了。真的是喝在口里,温暖了整个心房。爱情真伟大。双手紧紧握着那杯子,想要感受着她的余温。真是笨,咖啡的温度老远超越了人的体温啦!哪来她的余温啊?爱情也会让人变笨哦!

十点了,她还没出来。可能是在收拾一些手尾吧!
十点半了,许多员工都开始离开快餐店了,但是她还是没有出来。或许她的职位比较高,需要处理比较多事情吧!
十点九了,才看到她和另外一位女员工一起走出来,顺便将门锁上。看她们很吃力地要将铁闸拉下,他马上跑前去帮忙。她笑笑谢谢他。他笑笑不用客气她。

他指一指她,然后食指中指前后摆动,问她是不是走路回家?她摇摇头。
他比一比驾车的姿势,是不是自己驾车的?她摇摇头。听不到声音的人可不可以驾车吗?
他最后耸一耸肩膀,摊开双手,问她是怎样来上班的呢?
她双手一摊开,随即在无人的街上翩翩起舞,虽然有点答非所问,但是看到她那可爱模样,心想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她知不知道他在问什么是一个问题,他知不知道她在答什么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她住得不是很远,慢行二十分钟就会到了。一路上,除了看她开心起舞之外,他们也没有其他的交流。进去之前,她再次向他道谢,他只会挥挥手。
她慢慢把门关上。等一下,他说。门还是关上了。他不敢敲门,她看来是和家人同住。下次吧!

看来今晚又将会是一个开着灯的夜晚了。是不是这样的夜晚,我才会这样地想起你?这样的夜晚适合在电话里,可是偏偏忘记和她要电话号码。听不到声音的她有没有手机的呢?就算无法通电话,可以传短讯也不错了。

听不到声音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呢?他想了解她的生活,还有她的一切。从明天开始,他要学习不用耳朵过生活了。

哦!她叫什么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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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仁生照常出门去镁桂工作的快餐店吃早餐,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戴上了大大的耳机,然后将声量调到最大。不到三秒,他就把耳机狠狠地摔在地上,嘴巴还一直骂着三字经。

他马上到一家买卖音响器材的店,买了时下最流行的静音耳机,只要打开一个按钮,外界的声音就会变得透明了。多么伟大的发明,也是多么危险的发明啊!轻轻将它给戴上,开启了流行抒情歌曲,不需要把声量调到最高,也一样可以将杂音驱走。

他开始一个人往快餐店的方向走去。他才发现,原来习惯了靠听觉来生活的人,失去了它等于了很多的安全感。需要一直往后看,怕被脚车撞到啦,怕给疯狗从后面袭击啦,怕过马路给车鸣笛也不知道啦!最怕就是给人家骂也没有回敬,实在是亏大了。

当然以上全属夸张,但是你不能不承认大家都会有这些顾虑,居安思危是一种很正确的生活思想。

这一天,仁生走得特别小心翼翼,不只是看着自己要走的路线,还得兼顾四周围的人和物。人不应该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必须和外界多接触,不然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他开始了解在听不到声音的情况下,该怎么去过一条小马路?该怎么一边注意交通灯一边避开人群,走到马路的另一头而又不会撞到别人呢?该怎么去买油葱饼呢?怎么可以在等火车或者飞机的时候,时时刻刻注意着荧幕上班机的讯息呢?这样的生活好紧迫,一刻都完全无法松懈下来。

我们能不能够好好地沟通?
如果能够,她又能不能够理解我的想法?
如果能够,我们的家人能不能够接受?
如果能够,我们能不能够适应彼此?
这样爱下去,我们会不会很累?仁生问自己很多问题,都没有很肯定的答案。

他走到了快餐店的门外,她看到了他,和他微微笑,打招呼。他也看到了她,可是却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走掉了。怎么了?昨天不是还有比有笑的吗?这么快就变脸了?

看得出她失望的表情,但是她很快就恢复原状,因为只要你没去期待些什么,不去在乎些什么,你根本不必害怕会失去什么。是,她很想谈恋爱,有谁不想的?可是不是人家嫌弃她,就是她顾虑太多,怕耽误人家。本以为这一次和仁生可能会有发展的机会,谁知道他竟然打了退堂鼓,而且还打得挺大声。

明天一个人的我依然会微笑,哪怕一个人生活所带来的孤单寂寞,是无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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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休息了,镁桂独自坐在附近公园一旁,早上他转身而去的那一幕又涌上心头。口里虽然说不在意,但只要没那么忙碌的时候,思绪总是会随地乱跑,什么伤心回忆都一一给挖出来。

突然有两个男人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还在生闷气的她,也被吓了一跳。她望着他,似乎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见仁生一直推着他身边那个男生,那男的无奈走到镁桂面前,比一比手势,原来他是会手语的。

你好。我叫方建明,是仁生的朋友。那男的比着。
哦!原来他叫仁生。你好。镁桂比着。
喂!喂!你跟她说些什么?可以开始了吗?仁生在旁不耐烦的催着。
可以了。你有什么话想要问她?建明说。
你问她,她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镁桂。
玫瑰,就像花一样漂亮。
她笑笑不语。
她说什么?仁生问。
她说她的名字是玫瑰。
你问她,我可不可以约她吃顿饭?
你接不接受他的爱?
太快了吧?我想先做朋友,其他的以后才打算。镁桂摇摇头比着。

仁生看了很失望,连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还提什么成为男女朋友!可是他不想就这么放弃,至少把自己心里话全都说出来,这样也比较甘愿一些些。

喂!你问她,是不是因为我们无法沟通的问题?
他问,你愿不愿意和他做朋友?
镁桂点点头。
你再问她,我很有诚意想跟她交往。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他问,今晚可不可以接你下班?
镁桂再次点点头。

还剩下些什么?问题都浮上了台面。这么直接的回答,应该是很明显了吧!拒绝人是一门很难的艺术,不是人人都能够掌握得很好。直接了当也好,够豪气,仁生最怕人家拖拖拉拉的。他指示建明不要再说了。他站起身,跟镁桂挥一挥手,转身离去。

望着仁生的背影,镁桂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仁生离去的时候,风吹来都是那么伤悲的呢?每一个脚步都留下了秋天的眼泪,每踏过的地方花草都跟着凋谢,他的上空都布满乌云。

镁桂走回去快餐店。建明陪着她走,他说他肚子饿了,想吃些东西。

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我一定会呵护着你,也逗你笑。简单的一句我爱你,我怎么会办不到呢?你对我有多重要,我真的后悔没让你知道。我走回去的时候,看到你和建明一起走,我只能够远远看着。这些我也做得到,但是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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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照,镁桂在店外等着仁生。等了好久他都没出现,同事们纷纷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站在那里,吹着冷风。她缩缩脖子,整理好外衣,决定不等了。

她知道他们的问题就是在于开不了口,或者说无法开口比较恰当。可是如果连去尝试打破他们之间的膈膜都没有勇气的话,那他根本不应该一次又一次的找她。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克服一切难关,就不要把缺陷美当作美丽的借口。算了吧!反正身边有那么多的过客,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差。

转过身,看见了他,站在她面前。

~ 全文完 ~

后记:
1)希望大家会喜欢这故事。还有就是请大家尽情期待它的延续篇 - 《你听得到》。几时会出街?我看就等到葡萄成熟时吧!
2)这个题目很早就想到了,主角也都有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始,然后也不知道该安排些什么情景,所以拖到现在才完成。
3)突然间,对《听不到的说话》的生活很好奇,你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呢?
4)开不了口,很符合我之前的心情,不过现在已经平伏回了。哈哈!
5)大部分故事都是我在训练时的空档写下的,本来以为训练时会有很多个人时间,哪里知道我还忙过那些真正需要认真训练的人啊!我

本来是旁听的,反而变成了他们一份子。不说了,离题了。
6)这个周末不会有新作,大家可以安心享受周末阳光吧!
7)各位,我又没有用标点符号了,不过这次的对白相对比较容易分辨得出,完全不需要标点符号。如果你觉得不是这样子的话,请来这里大大声跟我说。谢谢。

Friday, September 18, 2009

男人与公狗



‘Gor Gor,和我一起玩捉迷藏好吗?’ 小娴抱着洋娃娃说。
书文没有出声,继续埋头赶着学校的功课。
‘Gor Gor,教我画蝴蝶,好吗?’
回应她的只有铅笔在作业本上头磨擦的沙沙声。小娴嘟着嘴,脚开开地躺在床上生闷气。
‘小白,Gor Gor又不理我们了。’ 小白是她的狗狗玩偶。
‘小白没关系,我帮你梳头发,好吗?’ 她就用手拨一拨它的毛发。
‘什么?你肚子饿?我没有东西给你吃。’
‘嘘!现在不行吵Gor Gor,会被骂的。’ 她做状叫小白不可说那么大声。
‘什么?你要出去找东西吃?我不准,因为有坏人,很危险的。’ 她站起身,一手插着腰,一手伸出食指左右摇晃,示意小白不准出去。
‘这才是听话的小孩子嘛!’
“阿娴,Gor Gor知道了。再给我五分钟时间,就可以陪你玩了,好吗?”
‘嘢!小白,你听到了吗?’
“不过在这五分钟里头是不准出一句声音,不然就没得玩了。OK?”
没有声音。
“有没有听到啊?”
‘你不是说不可以出一句声音的吗?’
书文差一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望一望这可爱的妹妹,从心里笑了出来。

书文和小娴是同母异父的兄妹,缘分这东西真的很难讲。书文的母亲嫁给他爸爸时还很年轻,而且很快就生下了书文。童心未泯的她,根本不知道照顾一个小孩子是多么大的责任。后来在丈夫意外身亡之后,由于无法独自一人抚养书文,就把他丢给了书文的姑姑,一走了之。

寄居在姑姑家的生活不算很坏,也好不到哪里去。姑姑本身就有三个小孩要养,全家只靠姑丈一个人微薄的薪水过日子,实在无法给到小孩子们太多的奢侈。父母的离去也让书文变成一个早熟小男孩,对于姑姑的养育之恩,他有的只是感激不尽。正所谓“生母不如养母大”,他告诉自己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姑姑一家人。

有一天,姑姑进来房间找文书谈天。
‘文书啊!你会不会恨你母亲啊?’
“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啦!你从小就失去父爱母爱,如果你可以再次见到她,你会不会开心?’
“姑姑,你不就是我的母亲咯!见到你我会比较开心。”
‘你还没原谅她?’
“我已经忘记她了,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姑姑,你是怎么了?一直问我关于妈妈的事情!”
‘没事啦!去读书吧!’

姑姑走后,书文无法重新把心思放在课本上。他心想姑姑最近的行为很奇怪,一直跟他提起妈妈的事情。而且最近下午也常常独自外出,去哪也不说,只交待帮忙照顾表弟妹们。好吧!今天就趁小孩子们都参加了学校主办的郊游,他决定跟踪姑姑,想知道她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姑姑后脚才踏出门口,书文的前脚也跟着去了。小心翼翼地跟着姑姑,她怎么往市区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啊?走了好一段路,只见姑姑在一所简陋的小房子前面停了下来。她观察四周围,发现没有其他人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手,走进房子里。书文从草丛里跑了出来,凑上前去,隔着玻璃窗口,他看到了妈妈!虽然多年没见,她还是和当年结婚时一模一样,而那张结婚照是他仅有的想念妈妈的方法。

这时妈妈发现了他,姑姑也跟着看到了。姑姑把他拉进去,硬要他坐下。妈妈还是一样漂亮,但是瘦得很恐怖,就好像皮包骨,完全没有肉。姑姑抱着一个小婴儿,逗着玩。
‘那是你的妹妹,她叫小娴。’ 妈妈说。
‘来,哥哥抱一下妹妹。’
姑姑说完就把婴儿塞给了书文,书文压根儿都不知道怎么抱小孩的。不过这个所谓的妹妹看到他却笑了起来,一直“咯咯”叫,手脚一直舞动着。
‘哟!妹妹看到哥哥这么高兴啊?’ 姑姑说。
妈妈也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姑姑总带着书文去探望妈妈还有妹妹。书文还是没跟妈妈说过一句话,他只是一直抱着妹妹,假装很忙。他只是想避开妈妈的眼光,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偶尔眼角会朝妈妈扫去,她怎么越来越弱了?一次比一次更没有精神。那天要走的时候,他经过妈妈身边,轻轻地说“要多加照顾自己的身体”,虽然只是淡淡的几句话,却让妈妈流下了最高兴的眼泪吧!

再见到面,妈妈已经是无法起身了,也开始无法说话。书文静静地望着表情痛苦的妈妈,姑姑手忙脚乱地安抚一直吵闹的妹妹,还有一大班穿白色衣服的大人们走进走出。他们回家时,姑姑手里抱着妹妹,从此他们家里多了一个新成员。陈小娴,当时才六个月大,而书文也只是十一岁而已。

‘Gor Gor,好了没啊?已经五分钟了嘢!’
啊?原来一直在想回以前的事,转眼间已经过了四年。
“知道你一分钟不说话就会很难过的啦!走吧!”
‘嘢!小白,let's go。’

他们去了公园,小娴一下子吵着要玩秋千,一下子要玩跷跷板,一下子又爬上了滑梯,真的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书文自己累了,就选个椅子坐了下来,抹抹汗。远方传来了小孩子哭的声音,啊,怎么这么像是小娴的哭声啊?他马上跑了过去,果然是。只见她白色衣服已经黑了一大半,手里的小白也已经变成了小黑。

“阿娴,没事没事,走,我们回家换衣。” 书文安慰着她。
‘小白变黑黑了,怎么办?’
“Gor Gor会把它弄干净的。”
‘如果不能呢?’
“那Gor Gor就变一只新的出来,好不好?”
‘好。’
“阿娴喜欢狗狗吗?”
‘喜欢~’ 欢字拉得长长。
“为什么会喜欢?”
‘嗯。。。可以骑着它去kai kai咯!’
童言无忌,防止虐待动物协会,就请你们高抬贵手吧!

书文在想好像什么时候经过什么地方有看到几只小小狗。看过很多次,每次不去想都会记得地点,现在真的要了,却完全没有头绪。嗯。。好像是菜巴刹那里,又好像是大伯公庙那里,不对,唉呀,算了吧!

第二天放学,书文和家迅一起走路回家,经过住宅区里头的草场的时候,听到了小狗的吠叫声。书文望了过去,看到有三只小狗真正嬉戏,有白有黑也有黄。书文灵机一动,突然往小狗们跑去,出手一捉,将白色那只给捉走了。其他两只正被书文的这一个举动吓到,纷纷跑回母亲的怀抱中。那母亲眼看着书文抱走自己的小孩时,表情是非常矛盾,不知该高兴少一个孩子跟她吃苦呢?还是应该伤心亲生骨肉被人捉走呢?

书文不敢回头看,只是死命捉住小狗一直跑回家。回到家,先把小狗关在小箱子里头,在进去拉着小娴出来。
‘Gor Gor,什么事啊?人家还没睡够呢!’ 小娴揉揉眼睛跟着书文走出来。
“你闭上眼睛,不准偷看哦!”
‘什么东西啊?人家看不到路,会跌到的。’
“我拉着你,不要怕。”
‘到了没有啊?’
“可以开眼睛了。”
‘哇!是小白嘢!’

小娴将小狗抱起来,时而摸摸它的头,时而闪开狗狗热情的口水,一时之间什么睡意都没有了。被洗了的小白玩偶还在晒着太阳,手里的那只小白却有着真实的气息。
‘姑姑,姑姑,你们快出来看,是真的小白啊!’
姑姑们听到了马上跑出来看。
‘这谁拿回来的?’ 姑姑问。
“是我,他是只流浪狗,看它可怜,就拿回来养。” 书文说道。
‘姑姑,我们可以养它吗?’
‘这。。。’
“姑姑,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它的,绝对不会让它乱乱捣乱的。”
‘是真的就好,别让我操心就行了。走走,去冲凉吃午餐了。’
‘嘢!小白万岁。’

这只真的小白就开始替代那只玩偶,成为小娴的新玩伴。小娴走到东还是走到西,小白都做跟得夫人,完全不让小娴离开它的视线半寸。每一天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等书文放学回家,做完功课之后,带着他们去公园跑动。别看小白狗小小,在公园可说是最受欢迎的,每个人都争着和它比赛跑,和它玩,摸摸它,有的甚至还一起拍照。看小白一脸满足感,就知道这小子不是简单的东西哦!

小娴很疼爱小白的,有一次她不忍心看小白自己一个人(一只狗?)吃饭,她总会拿了自己的碗筷,坐在它身边,和它一起吃。本来不怎么爱洗澡的小娴,为了帮小白洗白白,她常常会在冲凉房待上好几个钟。姑姑觉得很奇怪,就去看个究竟。原来这傻女孩看到小白冲好凉后马上往泥土里钻,把身体弄得脏兮兮,她就把小白捉回来重新洗过。一整天下来就这样重复着这个动作,姑姑说笑到她快要尿失禁了。

小白长得很快,它算是属于体积比较大的狗,很快的就要和小娴平高了。但是由于它还算是个“小孩”,很多东西都拿捏的不准,也有很多东西不知道是不可以做的,它照做,结果叻?吓到小孩子就被骂咯!

有一次不知何故,小白很凶地吠了小娴,把她给弄哭了。书文看到了很生气,马上拿了藤条就往小白身上打。一边打还一边骂,说什么不听话,不要疼你之类的。小白被打得不敢吭声,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事,但是人家还是小孩子,偶而玩过火也是很自然的嘛!正当书文要去安慰小娴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在安慰着小白了。

还有一次他们在玩追逐的时候,小白跑得太快,撞倒了小娴,害小娴膝盖和手掌都磨损了。她还不敢跟书文讲,怕小白挨骂,自己偷偷拿了药油出来,随便乱涂。后来还是被发现了,书文知道后脾气很快又上来了。想要拿藤条去教训罪魁祸首,那躲在桌子下的小白是也。谁知小娴先行一步挡在小白面前,她这么地说:
‘教不好小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吧!’
“你别闹了,这次不教乖它的话,它下次会越来越大胆的。”
‘不会的,Gor Gor。它会听我的话的。小白,对吗?’ 她望着小白。
小白还不知大难临头,一股傻头傻脑地舔着小娴的脸。
‘哎呀,现在不是亲亲的时候,你就快要屁股开花了,还在玩。真的是没眼看你啊!’ 她瞪了它一眼,踹一踹脚,走掉了。全部人都笑了,包括要教训狗的那个人。

就这样,小女生和小狗一年比一年大,一年比一年跑得更快。小白从来不曾为他们带来麻烦,而且很好教,什么事都是带着它做个两三次之后,它就知道了。现在小娴也不必等书文做完功课才可以去公园,她自己会带着小白去了。一开始书文也是不放心,偷偷跟在后头,以防万一。跟了好几天之后,就比较放心了,以其说是小娴带着小白,倒不如说是小白保护着她。

这一天,她们照旧相约去公园玩。书文站在门口跟她们道声再见,平时他不会这么做的,顶多只是举高手摆摆,连头也不回那种。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想要这么做。正当功课做到一半时,隔壁的小强气喘如牛地跑进房间,一直摇着书文,可以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书。。。文。。。。妹。。。。事。。。。’ 小强很努力地在说。
“别紧张,先喘口气,慢慢说。” 书文拿张椅子给他坐下。
‘不。。不。。快。。。。走。。。。’

书文还想说,已经被小强拉着走了。他们往公园那个方向走去,书文的眼皮开始乱跳,很不舒服。他们来到了一堆人身后,小强指着那群人,示意书文上前去看看。书文挤入人群中,我的天啊!一个小女孩躺在一堆血泊中,一动也不动,应该是昏迷了。是小娴!怎么她满脸都是血?小白坐在她身边,像是在保护她,不然其他人靠近。它见到了书文,马上摇着尾巴,任由他将小娴抱起,跑去医务所。

“小娴,你快点起来,Gor Gor带你去看医生。看了医生就会没事了,知道吗?”
小娴没有反应。
“小。。。。。。”
说不出口了。眼泪直流。小白跟着跑在后头。路上行人都投向看热闹的眼光。只差天空没有下雨而已。

‘请问她的父母有来吗?’ 护士问着。
“她没有父母。我是他哥哥,跟我讲也是一样。” 书文答。
‘你的妹妹,因为失血过多,救不回了。’
“你骗我,你快点叫医生来医好她,我求求你,一定要把她医好。” 书文哭喊着。
‘医生已经尽力了,但是送来得太迟了,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了。’

站在小娴身边,她就好像是在沉睡中,他摸摸她那没有温度的手,怎么那么冷?
“阿娴,你冷吗?哥哥帮你盖好被,这样就不会冷了。”
书文忍住不哭。
“Gor Gor没有哭,Gor Gor是乖孩子,乖孩子是不可以哭的。”
这是每次小娴哭时,他哄她时说的,而她每次都会乖乖擦干眼泪,说‘乖宝贝不哭了,不哭了。’,然后看着书文,露出不齐的牙齿。

“阿娴,姑姑来带你回家了。” 书文还是忍住眼泪,而姑姑早已经哭成泪人了,需要姑丈扶着才站得住。
‘怎么会这样啊?’ 姑姑一直这么说。
对,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小娴会受伤?但是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小白一直在医务所外等他们,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回家。

“一定是小白惹得祸。一定是这样。”
书文越想越气,拿起了藤条,不分青红皂白就往小白身上猛打。一下比一下出力,而小白也没有地方好躲起来,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看它颤抖的身体,姑姑不忍心出声,阻止书文继续打下去。

从那天起,书文就不再疼小白了,任由它在那里自生自灭。有时小白跑前来撒娇还会换来一顿拳打脚踢,真的是吃力不讨好。还有一次真的打得太凶了,小白走起路来都是一拐一拐的。那天过后,小白没有留下来了。这时书文才开始有点后悔,可是妹妹的死给他带来很大的打击。

‘Gor Gor,你不要再打小白了,是我自己贪玩跌到,才会留血的。’
“阿娴,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和妈妈一起,我很开心,你也要开心。’
“阿娴,Gor Gor很想你啊!”
‘Gor Gor,我要走了。记得不要再打小白了,好吗?’
书文醒了过来,原来是做梦,小娴的声音好像很真实那样,就好像她躺在他旁边。可是他望过去,只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Gor Gor也想把小白找回来,可是要去哪里找啊?”

过了许久,小白还是没有回来。书文想要到别处去过新的生活,希望可以把这里不愉快的事情都忘掉。他把很多东西都卸下,包括对妹妹的记忆还有对小白的爱,就这样潇洒地上路了。

就在车子开动的时候,他看到小白了,嘴巴里含着好像是小娴的鞋子。对了,那天小娴是没有穿鞋子的,小白将它们给捡回来了。
“小白,对不起谢谢!” 书文从窗口伸出头来,大声地说。
小白听到了,摇着尾巴追着车。车子开得很快,小白一拐一拐地跑得很吃力。书文看到这一幕,他没有力气撑起自己了。是他,是他造成这一切

的。是他害小白从此无法正常的跑动的。

等他再有力气站起身回头看的时候,小白已经看不见了。

在异乡的生活,有苦有甜。再苦,想到了小娴的可爱往事就可以开心地笑了起来,快乐其实也很简单。再甜,想到了无法再次牵着小娴的手一起快乐地走而哭出来,伤心其实也是那么容易。

小白衔着鞋子追车子的影子又在脑海中翻滚。接着冲上他脑门的就是那一幕幕他无情鞭打小白的画面,小白从哀嚎到咬紧牙关忍耐,它完全没有反抗。它不只没有怨过书文,还四处寻找小娴遗失的鞋子,这一点书文必须承认身为最有头脑的动物的人类,EQ确实比不上狗儿。多少个夜,他想起这些事都会睡不着,房间的灯就这样开着到另一个夜。

他不累吗?不,他很累,很想一睡就不必再起身,那该多好啊!可是每当他有这种念头的时候,小娴总会出现在梦中,鼓励他,支持他,他才能够重新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他感觉上妹妹并没有离开他,反而和他更靠近,只是看不到,摸不到而已。

隔天放工的时候,听到值班的女同事说在公园看到一只受了伤的狗,身边还有一只小孩子的鞋子。有些好心人想上前看看它的伤口,却被它给吠走了,好像怕人家会偷拿那只破鞋。书文听了过后,觉得很可能是小白,可是它没理由会跑到城市的另外一边啊?也别管这么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真的是小白,虽然现在的它已经是黑黑的,即肮脏又臭又伤痕累累,但它就是书文一直亏欠的小白。书文踏前一步,蹲了下来,轻轻抚摸小白,心里很不好受。
“我带你去看医生,好吗?” 书文问。
‘em。。。em。。。’
“小白,你会没事的,OK?”

书文小心翼翼将它抱起,一不小心很容易就把它给弄疼。小白一直望着还在地上的那只鞋子,仿佛鞋子还在的话,它也不要离开。书文将鞋子放在小白的怀里,它才肯静静躺着,随他去看兽医。

‘我看这个伤口。。。。很严重了。。。’ 医生这么说。
“不管用什么方法,求你救救它。”
这语气怎么如此似曾相识?
‘你看这里,这是给车子撞到的伤口。还有这里,被应该是给别的狗咬伤的。你看他的这只脚,我想是给人用极度暴力所打伤的,骨头都断掉了。’
书文很惭愧地看着小白,这是他干的好事。
‘而且,它的伤口已经极度腐烂了,这就是没有好好照顾的下场。为什么这么迟才把它送来?’
书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医生。
“还有没有办法?”
医生摇摇头。

书文抱着小白,小白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只是静静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小白,我们回家好吗?”
小白一听到“回家”,马上振作起来,很吃力地站起来。书文抱着他走出去,医生连医药费都不肯收,还给了他一些药物,说能够拖延一点点时间。
‘希望可以帮到它,回到家。没有人愿意死在外头的。’
书文点点头。

他们就这样搭着夜车,连夜赶到了姑姑家。姑姑没说什么,就让他们进去,睡在他们以前那个小房间。小白小时候也是和他们睡在一起的,只是长大后,房间变得太小了,只好委屈它成为保安队长,睡在门外。现在可以盖着被,可以说是很温暖吧!?

“小白,你跑这么远去找我,就是要拿小娴的鞋子给我?”
小白只是呼吸着,时而快,时而慢。书文扫着它的肚子,让它感到安心一些。
“小白,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因为。。。。” 他转过身,轻轻拭去眼泪。
“小白,我要跟你说声谢谢你,因为。。。。”
他望着小白,小白望着他。
他不知他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满脸都是口水。

第二天醒来,发现小白不在房间里,他紧张马上跑出去找。在大门处,看到小白很吃力地爬着,它好像想要去一个地方。书文走过去将它抱住,问道:“小白,你要去哪里?”
小白只会em。。em。。叫。
“是不是想去公园呢?” 这是它最喜欢去的地方了。
小白还是em。。em。。叫。
“我们走吧!”

在公园,他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小白就把头靠在他的大腿上,一直看着小娴那天出事的地方。它越来越激动,口水流个不停,四肢一直不断在抽动,也一直发出哀嚎声。
“小白,你是不是很痛苦?”
小白还是一样。
“小白,如果你要去找小娴的话,那。。。。” 他不知道该不该讲这句话。
“那。。。。你就去吧!不要担心我,知道吗?”
小白好像听得懂,动作慢慢地缓慢了下来,呼吸也越来越慢了。
“你如果看到小娴,你要好好保护她,不可以再让她受伤了,知道吗?”
小白好像是在点头。
“告诉小娴,Gor Gor是乖孩子,乖孩子是不可以哭的。”

过后,只见小白的脚,抽动两次过后,就不再动了。它,应该已经化身为天使,飞到了小娴的身边了吧!小白,你安息吧!

‘Gor Gor,你快点过来和我们玩啦!’
咦?是小娴,还有小白,他们都没有受伤,太好了。书文向他们跑去。
‘Gor Gor,我们一起比赛跑好吗?’
“好。1,2,3,开始。”

他们两个人一只狗就这么地跑啊跑,跑啊跑。书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在最前面,发现小娴的声音怎么越来越小了。回头一看,她和小白为何站在远远,不再追上来了呢?
“阿娴,快点跑,来追Gor Gor啊!小白,来。” 书文向她们招手。
书文只见小娴向他挥挥手,然后拍拍小白的头,她们转身就走了。
“阿娴,你们去哪里啊?等Gor Gor一下。”

书文努力往前跑去,却追不上她们,他跑得好累好累。最后,他放弃了,才发现,这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梦!

‘Gor Gor,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汪汪!’

~ 完 ~

后记:
1)先献给所有不懂得爱护狗狗的你和我。
2)狗狗在快要死的时候,通常都会离开家里,它永远不会死在家里的。理由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
3)很少走温馨路线的我,想要多一些不同的尝试,希望你们可以给点意见。
4)《男人与公狗》,这个名字好像不是很温馨,但是我觉得能够衬托出最后那一幕的情节。一个男人和一只狗在深情对话,会不会有延续篇?我不知道。
5)想要养狗的人们,不妨先向防止虐待动物协会或相关单位接洽,看看有没有什么流浪狗是适合你的。它们一样需要你们的爱,可是它们不会这么贵哦!

Saturday, September 5, 2009

一路向北



“陈医生,你几点下班啊?我肚子好饿哦!” 欣欣在电话另一端这么说着。
‘还有三个病人要看,然后就可以吃饭了。’
“那我们去吃日本菜好吗?”
‘你决定就好。’
“那待会见咯!拜拜。”

陈向荣在一家政府医院任职,每天都有一大堆工作,很多时候都是需要加班的。他为人忠厚老实,也秉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去做事,所以很多时候都会吃亏。当其他医生拍拍屁股准时下班时,他还在很努力仔细地为病患者检查,苦口婆心地叮咛。也因为他的用心,大家也都比较喜欢找他看诊。

吴欣欣,一个典型的职业女士,为一家杂志社的总编。她们旗下的杂志刊物占据整个市场将近百分之三十,欣欣可说是功不可没。当年她还没加入的时候,杂志社面临即将倒闭的命运。一经她有如大刀阔斧般的改革,不只让它起死回生,而且还变得更加容光焕发。她是属于比较斤斤计较,也是这个性格造就了她今天的成功。

欣欣的车已经来到了医院大门了,但是还没见到向荣的影子。她也习以为常了,每次都得等上半个小时,就把车停在一旁,翻一翻其他出版社,看看人家有什么是做得比较好,可以运用在自己的产品当中。看啊看,看到入神了,向荣出现在车前她也没察觉。他站了大约有五分钟,看她还是没反应,就跑去敲车窗。

欣欣笑着开了车门锁,向荣坐进车里。
‘吴总编,看什么看到这么忘我?’
“没有啦!就一些八卦杂志。”
‘我们去吃什么东西啊?’
“日本菜啊!不是在电话里头说好了吗?”
‘啊!对对对。人老了,现在脑袋里只能记住五分钟前的事情而已。’
“看来你得吃多一点猪脑。补脑又补型。哈哈!”
‘你说我像猪?好,我就吃得肥肥,变得颓颓。’

他们也是很难得才能一起吃晚餐,我是说一顿比较安心的晚餐。每次不是吃到一半就接到医院有急事的电话,向荣通常都会赶着回去,虽然医院不是他个人的资产。人家都是看在他“好欺负”,什么事都推给他,他也不会吭声。欣欣从一开始会埋怨到生气到最后也是习惯了,反正也不是去做什么坏事,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今天他们现在十分享受这一刻的不受干扰的二人世界,慢慢地吃,慢慢地望着对方。好像很久都没机会这么仔细地观察,才发现她的头发怎么变得这么长了?他的白头发怎么这么快又长出来了?其实之间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大家还是觉得一切仿佛只是昨天的事。

‘欣欣,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嗯?说吧!”
‘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提到的无国界医生的计划?’
“记得,你说那是你的师父所提议的一项伟大计划。我不需要吃猪脑。哈哈!” 她向他做了一个鬼脸。
‘是的。那时候时机还不够成熟,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那是一项很伟大的构想和概念。”
‘对对。我也是这么认为。刘医生最近又打电话给我,他说师父又重新向他提起这件事,说什么这次应该可以成行。’
“真的吗?会去哪里?要去多久?几个人成行?”
‘一切还没有具体的答案,还要看接下来这几天师父和那边的卫生部讨论之后的结果。’
“如果成行的话,你会去吗?”
‘嗯,有机会的话,我想去。’

欣欣不再出声,整晚都沉思在无国界医生的事情里面。该来的怎么躲也躲不过,倒不如以平常心去面对,因为该去的怎么留也留不住。反正他们住在一起也是很少碰到面的,分开一下下可能会促进彼此的感情也说不定。人家说“小别胜新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得出欣欣对这件事还是有点避忌,向荣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大家也都很有默契地避重就轻。直到这一天,向荣接到了师父的电话,约他出外喝茶,说有事想跟他说。向荣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也不在电话里头一问再问。

“向荣,这边。” 师父向他招手。
‘师父,等了很久吗?小刘,好久不见,还是一样有份量哦!哈哈!’ 同桌的还有刘医生,以及两位不曾见过面的医生,应该都是医生吧!
“这位是郭敏医生,她是安慈医院的主治医师之一。还有这位是张金盛医生,有名的外科医生。”
向荣向他们握手,也简约地自我介绍。
“我想之前小刘都曾跟大家提起过无国界医生的事情吧?今天找你们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师父,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向荣问。
“是的。我和XX国的卫生部接洽之后,他们表现的相当积极,我想现在只差公文还没批下来而已。”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十分高兴,个个紧握拳头,好像巴不得可以马上出发似的。只有向荣比较没有表情,师父注意到这一幕。
“怎么了?是不是女朋友不赞成?” 他问向荣。
‘没什么大事情,只是得跟她取得共鸣就可以了。’
“那好。我们这次如果成行的话,应该会在那里逗留三个月。接着可能会往北部一路走上去,哪里需要帮忙就到哪里。我看最少也要一年的时间,你们有家室的要考虑清楚。”

“什么?要一年的时间?有需要那么长吗?” 欣欣一听了完全吓了一跳。
‘无国界计划都是这么长时间,因为要到许多不同的国家逗留,时间太短的话,难有成效。’
“可是XX国哪里不是正在发生内战吗?很危险的。”
‘我们会和那里的政府合作,他们会负责我们的人身安全,如果太危险的话,他们也是不会允许我们进去的。你也不必太担心了。’
“叫我怎能不担心?”
‘可是这是我一生人的梦想之一,这你知道的。我以为你会支持我。’
“只要可以确保安全的话,我不反对你去。”
‘不说了,早点睡吧!’
再说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向荣只希望那里一切都好,这样或许欣欣会答应让他去。

第二天,欣欣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向荣在工作时间晕倒了,现在还在医院休息,希望欣欣可以过来一趟。她马上把车飙到百六,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赶到医院。见到穿着病人服的向荣精神奕奕地和隔壁床的病者聊天,心里的大石才可以放得下来。

“你怎么会突然晕倒的呢?”
‘可能操劳过度,院方已经放了我五天的假,让我好好休息。’
“有没有做详细的检查?”
‘做了,过几天报告就会出来。我们回家吧?’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吗?”
‘我不就是医生吗?这点小事不成问题的。走吧!’

这几天的假期,他没怎么休息到,因为都在和师父他们一起讨论着无国界医生的事情。他没有再感觉头晕晕的,只是比较容易觉得累,食欲也比以前差了一点点。他没把这些放在心上,身为一个医生,他的自觉告诉他没事,不必大惊小怪。

他等待许久的这一天,也是欣欣最不想看到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自从他接到了师父的来电后,他可以开始收拾行李了,因为两个星期后无国界医生计划就要正式开跑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是也发生了,XX国的内战最近闹得很凶,许多联合国的救援队伍纷纷撤离了。

听到这个消息,有几个本来想同行的医生,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看得出师父有少许的失望,但他明白这就是人性,他们有权选择他们想走的路。这个时候,向荣和欣欣提起他坚持要随队远赴XX国的事,他们大吵了一顿。向荣的理由是就是因为战争不停,他们才需要过去帮忙受伤的人们,不然他们就算不被炸死,也会因伤口没处理好而死。

但是当知道连意志最坚定的小刘也向师父请辞的时候,老实说向荣也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加上对欣欣感到亏欠,他也想告诉师父说,他也不去了。可是这念头在看完了检查报告后,就消失了。他被告知患上了脑癌,末期的。那么医生还劝他说有什么事还没做的就去做吧!让本来怕死的他,突然心境开阔了起来。死,也该死得比较有意义吧!

他对欣欣隐瞒他患癌的事实,只是偷偷地办了遗嘱。虽然他和欣欣还没成为夫妻,他已经认定了她就是他想要娶的人了,所以将所有的财产统统留给了她。

患癌的事,只有师父和小刘知道,当小刘知道向荣坚持随队前往XX国后,也改变初衷,不退出了。这样他们这一团还有差不多八个各项专科的医生同行,希望可以为XX国的人民做出微薄的贡献。

回到家,欣欣一个人在看着电视,是新闻节目,刚好报导着XX国的内战。向荣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她的视线还是离不开电视荧幕。他把她抱紧,她将他推开,站起身走去阳台。
‘下个星期二就要出发了。我们一行人先会到XX国的首都,待形势容许,他们有专人带领我们前往战区。’
欣欣一声不发。
‘虽然他们在战争着,可是他们都有协议,就是不会乱乱对国际救援会进行任何攻击的。’
欣欣还是不出声,只是静静在听。向荣希望她在听。
‘所有重要文件都放在书房的黑色柜子的第二个抽屉里,万一我出了什么事,只是万一。。。。没事的。没事的。’
欣欣不是不出声,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累了,我先去睡。’
“如果我叫你不要去,你会听我的话吗?”
‘欣欣,你知道我的答案的。’
“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那我们就分手吧!”
‘。。。。。就你说了算吧!’

她不再出声了,她知道再怎么说也是徒劳无功的。望着他走进房间的身影,她很怀疑这个男人真的是当初许下会爱她一生一世的那个吗?向荣进了房间后,终于忍耐不住泪水,伤心地哭了起来。如果不是患上了绝症,在刚才那个情况当中,他绝对会选择欣欣,不容置疑。可是,在生命就快走到尽头的当儿,他想将给予欣欣的爱化成大爱,可以让自己走的无憾也不是一件坏事。

一直到出发的那一天,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向荣只能传了一则短讯给欣欣,说他要出发了,要她自己多保重。在电话的另一端,欣欣看不清楚“多保重”,因为眼睛已经湿湿地了。她跟自己许下承诺,如果他平安无事回来,他们就可以再在一起。他不知道她有这个承诺。若是知道的话,他又会怎么回应呢?

无国界医生的专用车子往北出发,向荣从倒后镜看到所有东西都在往后退,欣欣也和它们一样,离他越来越远。但是想念她的心只会变得越来越强。

到了XX国,那里的卫生设备和情况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要差,很多器材都无法轻易获得,让他们的拯救行动受到一点点阻碍。虽然很累,但是看到许多受伤者能够重现笑容,这就是回报他们最大的力量了。他们的工作时间也是相当的长,天一亮就开始,一直到,到所有伤者都受到治疗。

如果半夜有人被打伤了,他们还是得为他们治疗。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他们只能运用替换的制度,这样大家才能获得最大的休息量。

每当有闲的时候,向荣总会将在那里生活的酸甜苦辣,一一记录起来。这样待他回去的时候,不管是生是死,都可以让欣欣知道他选择走这一条路,是无悔的。

他头痛的次数越来越多,晕倒的程度越来越严重。大家都劝说叫他回国接受医药治疗,至少可以减轻他的痛楚。不过,他觉得以其浪费药物和时间在他身上,倒不如让那些还有得救的获得更快的照料。他的坚持让大家不再尝试去说服他了,他的生命就让他自己走下去吧!

就在XX国待了两个月后,向荣终于敌不过死神的呼唤,在一个没有战争的北部的夜晚,安静地离开了。他的遗体被运回国的时候,没有多少人知道,包括欣欣。她是在接到律师的电话之后才知道向荣已离开了,更难过的是她这时才知道他是因为癌症而死的。欣欣在想,如果她一早知道这件事的话,她就会跟着他一起北上,这样他会走的比较安心。

夜里,开着电视机,还是报告新闻,还是关于XX国的战争,只是这次的主角是向荣。她想要讲话,可是已经没有人陪她讲了。这也算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的其中一种吧!虽然人家说往生者是会去极乐世界,这应该是在西方吧!但是欣欣认为向荣现在还是一直一路向北而上,因为他现在还是会心系着在那里受苦的难民们。

她觉得他一定会。
我一路向北 离开有你的季节
我真的好累 已无法再爱上谁
风在山路吹 过往的画面
全都是我不对 细数惭愧我伤你几回

我一路向北 离开有你的季节
方向盘周围 回转着我的后悔
我加速超越 却甩不掉紧紧跟随的伤悲
细数惭愧我伤你几回 停止狼狈就让错纯粹

后记:
1) 这首歌我是很后来才开始超喜欢的,不是因为它是周杰伦的歌,也是因为它是周杰伦的歌。哈哈!就是说就算不是周杰伦唱的话,我也会觉得很好听。可是如果不是周杰伦,还有谁会写出这首曲和方文山的词呢?
2) 下午看了新加坡的《双子星》,才加入男主角身患绝症这个题材,但是我又是如此轻描带过,就好像车子一飙,所有东西都只会“咻”一声而过,完全不留痕迹。
3) 希望这世界不再有战争灾害,让大家可以过得安心一点。阿弥陀佛。
4) 欣欣向荣,就是本小说的主角了。这个名字,还可以吗?

H3M(五)一个旅人



碰!碰!碰!碰!碰!

“哇!是哪个失魂鬼啊?不知道现在几点钟吗?看我如何教训这么没有礼貌的人!” 明纬抱怨着。三更半夜乱敲门,有谁不会生气。
‘快快去将他打发吧!不然吵到小孩就麻烦了。’
“我这就去,你先睡吧!”

穿起了一件外套,拿起了棒球棒,以最快的速度下楼,站在大门后。敲门声还是不断,而且越来越大力,明纬终于忍不住了,就要发飙了。把门打开,眼前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应该很多天没洗澡了,都是他的臭酸味。

“有什么事吗?” 明纬很不客气地问道。
‘先生,不好意思这么夜了还打扰你,我真的是快饿昏了,才逼不得已敲你的门的。你可不可以。。。’
“你给我走,这里没有东西好给你吃。”

说完,就要把门给关上了。那小鬼竟然还敢伸手将门给挡住,明纬看了马上高举手中的棒球棒,示意年轻人不要乱来。
‘先生,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只是想吃些东西,吃完我就走了。’
“你这个人是怎样了?我不是说没东西给你吃吗?” 他边说边用棒球棒将小伙子给推出去。
‘先生,我大老远从XX城一路旅游到这里,路上遇到坏人,钱全给抢去了,所以我才没钱吃饭。我走了很久,才给我找到这里,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说着说着,小伙子竟然流下了男儿泪。可以看得出是那种面临绝望,感到无助的时候,遇到了救星,可是救星却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眼前这位很凶,不近人情的先生听了之后不再那么抗拒了,身体往里面一站,将门缓缓打开一些些。小伙子是个聪明人,马上拿起了行李,走进屋子里面。他还算会做人,虽然是进了屋子,不过还是站在一旁乖乖地等待明纬的指示。

明纬给了他一碗晚餐吃剩的汤,虽然不是热腾腾的,不过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了。接过了碗,咕噜咕噜,两三口就喝完了。放下碗,两只眼睛望着明纬,在问着是不是还有其他东西可以吃?最少也给些固体的食物吧!

明纬再度出现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件毛巾和一套便服。将东西给了那小伙子,示意他跟着来。他们走到了厕所,明纬开了灯,看他好像没什么想要冲凉似的。
“将身体洗干净才出来吃东西。听见了吗?” 明纬说。
他一听到有东西吃,什么事都可以做。再有骨气的人,在面临着生死关头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得苟且偷生?说的好听一点就是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材烧?

在那小伙子冲凉的当儿,明纬将晚餐吃剩的菜统统拿了出来,倒进锅里,一一弄热。他不是被小伙子的眼泪给打动的,他听到小伙子也是来自XX城之后,态度也就变了。小伙子的那句“从XX城一路旅游到这里”,让他的思绪一下子又飘回了XX城。一个他又爱又恨的地方,一个布满了他和诗曼的足印的地方,一个差点让他们生离死别的地方。太多太多的回忆,都是来自那个地方。。。。。。

‘我洗好了。’ 小伙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也将他给拉回到现实中。
“先坐一下,马上有的吃了。”
小伙子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还算有规矩,只是静静地坐着。不摸东摸西,也不多嘴。明纬问一句,他答一句,不会多说,也没有保留。

一会儿,明纬将热菜一一端上,小伙子还是静静地坐着。他眼睛看着明纬,好像是在等明纬说开动,他才敢吃。明纬看了,觉得现在这个社会还有这么听话的年轻人,实在是很难相信,也很难想像。

“吃吧!你不是很饿的吗?还再等什么?” 明纬笑着说。
等什么?不就是在等你这句话咯!只见小伙子大口大口地吃,嘴巴里还没完全吞食完,手已经开始往嘴巴里头塞了。真的是饿过头了吧!真可怜的小孩子,如果他的父母知道他的情况,应该会很担忧吧!

“你叫什么名字?”
‘偶。。叫。。。去。。中痕’ 嘴巴里还是满满的食物,说出来的话,没几个听的懂。
“什么?你还是先吞完才说吧!” 明纬先将食物拿开,不然那小伙子几时吃到梗死也不知道。

‘我叫屈仇强。’ 总算吞了。
“今年几岁?”
‘二十一。’
“现在又不是大学的暑假,你怎么会一个人去旅游?”
‘我很小就辍学了,自然没有上大学。对我来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暑假。’
仇强望着明纬手中的食物,明纬才记起他将食物给“没收”了,马上才将食物推回去。仇强又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为什么不读书?你的爸爸妈妈都不管你吗?”
‘他们眼里只有钱,每天都是在跟钱说话、做事,哪里有空理我这么多?’
明纬不语。他没听说过在XX城里有这样的父母,他印象中几乎所有家庭对孩子的教育是相当注重的。时代变了?还是人类的思想变了?被金钱给涂污了?

‘他们还说读那么多书干嘛?会赚钱才是真正有本领。所以说,我不会读书不要紧,只要会签名就行了。’
“我的天。他们真的这么说?这些话他们都能够说的出口?这是什么样的父母?”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家里很烦!每天都有陌生人进进出出,不是来给钱,就是来讨钱。没有一天是可以安宁地过的,真是烦死了。’
“你爸爸是黑社会吗?”
‘简直比黑社会还要猛。’
哦!这么看来,如果仇强所说属实,那他的来头可不小。不然,他可能只是一个靠讲故事来骗吃骗喝的无业游民而已。好久没听到人家说故事了,就当做花钱买故事听吧!反正就算被骗的也只是几碟食物而已,他被骗得起。

“那你知道谁是堔哥吗?你应该有见过他吧?” XX城里头的坏人,明纬也都知道的。
‘他还蛮常来我家的。每次来还不是叫我爸爸放过那些为他工作的女人!他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靠女人赚钱吃饭的臭男人。’
哇!还真久没听过这么路见不平的说话了。和当年的明纬有点相似,这一点明纬是蛮喜欢他的。
“那时候你才几岁?已经这么懂事了?”
‘在这种环境生存,是要有几把刷子的啦!你看人家奸诈,你就要比他更奸诈,绝对不会吃亏。’
好“大人”的口气。明纬不禁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比较早熟,说的话也比较老陈。

“这次出来玩乐,几时才回去?” 明纬看他越说越激动,试图转移话题,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没打算回去了。’ 仇强说的时候很冷静,很轻。但是话本身却有很强的杀伤力。
“你不怕父母担心吗?”
‘我都二十一岁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孩子在父母眼里,永远都像个三岁小孩子,永远都需要他们的呵护及关爱的。”
‘我的父母不一样的。他们眼里只有钱,嘴巴里都是钱,所以都不怎么喜欢讲话,可能怕钱掉出来吧!哈哈!’
很普通的笑声,从他的嘴巴出来,听进耳朵却是那么的讽刺。

“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做了人家的爸爸之后才了解这句话。” 明纬还想尝试去说服仇强的想法。这么年轻就这么憎恨父母,那还得了?
‘那应该是怎样的呢?我从来不曾享受过家庭温馨的感觉。每个人都跟我说我这么做不对,但是没有人可以跟我说应该是怎样才对!’
明纬也被他说得无言。面前这个陌生人,很不简单。若不是同乡,他一定马上赶他走。

“我觉得你明天一早就回家吧!他们看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他们一定很渴望听你说这一路来你所经历的精彩故事。”
‘我想讲,也要他们能听得到。’
“什么意思?”
‘一个上天堂,可能是下地狱。另外一个丢下我跟人走了,我只当她失踪了。’
“你爸爸怎么死的?”
‘被人害死的。’
“你没有报警吗?”
‘我爸爸就是警长,你还要我向谁报啊?’ 仇强这时的双眼微红,整个人有点颤抖。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明纬也颤抖起来。
‘屈中正。大家给脸的都叫他屈Sir。’

听了之后,明纬的背部突然感觉好像被一刀割开,鲜血直流,好凉哦!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怎么开口对小伙子说自己其实就是杀死他爸爸的凶手?

‘那些人在爸爸死了之后,都来家里捣乱。说什么要我母亲将钱交出来,不然会对我们一家人不客气。哼!共富贵时大家称兄道弟,大难来了,一个一个马上变脸。实在好笑,好虚伪。’
“这社会就是这么现实的,我以为你已经学会了?”
‘只是看不惯而已。当爸爸还有权有势的时候,每个人看到我还会少爷前,少爷后。之后呢?将我整个人提起来威胁母亲说出钱的下落。我们怎么会知道?’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你爸爸其实是属于黑势力的一分子?”
‘当然知道。这是公开的秘密,我想很多人都知道吧!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相信报应吗?”

仇强不语。他知道明纬接下来想要说什么大道理。
“我相信做得坏事多,虽然没有收到法律制裁,但是绝对逃不过上天的惩罚的。”
‘你想说拜得神多,自有神明保佑吧!这些只是拿来骗那些没读过书的人的。’
“你也没读过什么书,你相信吗?”
‘我爸是被人害死的,不是什么上天给的惩罚,什么神明要他死的。’
“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上天一定会惩罚坏人的,只是方法各异。”
‘你听过黑衣侠吗?’
“当然听过,那时候风头一时无两。所有人都说他是正义之神,为XX城带来真正的安宁。”
‘哈哈哈!’ 仇强拍起手来。
“这么说不对吗?报障都是这么写的。”
‘可以来杯热饮吗?’ 杯子里已经空空了。
“咖啡?茶?”
‘茶。谢谢。’

明纬起身去泡一壶茶。坐下来,继续对话。仇强喝着热茶,热烟迎面来的感觉,让人在这个冬天觉得人间温暖啊!
‘黑衣侠凭什么说自己是正义之神?’ 仇强突然杀出一句。
“不为什么,就因为他将坏人都绳之以法,还这个城市安宁,安全。这些之前都是属于我们的,只是因为有你爸爸这班人,搞到乌烟瘴气。”
‘牛不喝水可以将它的头给按下吗?’
“你这样讲只会让人觉得你不成熟罢了。你敢说黑势力在摧毁我们城市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算我爸爸他们有罪,但是黑衣侠怎么能够以自己的方式来执行判罚呢?’
“因为法律完全操纵在这班人手里,说是说被判入狱十年,其实只是在一间美到不行的别墅度假。”
‘这也是公开的秘密吗?’
“你说呢?”

仇强又喝了几口茶。心情显得十分沉重,把这么多年来的事情说出来并不简单,而且还无法为自己爸爸的过错铺上美丽的藉口,更是让他觉得纳闷。明纬看得出他是想来“辩论”的多过于想要把不开心的事说出来,所以故意说这么多反驳他的话。

‘他们是有罪,但是黑衣侠没有资格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 又来了。
“那么那些被他们欺负的老百姓就没有生存的权利了吗?你好像开始有点主观了,再这么说下去,我们只会吵架而已。”
‘不。不。我不是来找架吵的。’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我只是恨黑衣侠杀死我的爸爸。我妈妈因为承受不了压力,自杀死了。是他破坏我的家庭的,他是杀人凶手!’
“你不是说你妈妈跟人走了?怎么又变成自杀呢?”
‘那只不过是为了有更多话题好说,我每到一个地方就得编一个故事。但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就是黑衣侠的双手都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我希望他没一晚都可以安睡。’
“既然你这么憎恨黑衣侠,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在我这里大骂他的不是。”
‘我能够在哪里找到他?有人可以告诉我吗?’
“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得自己去找答案的。像你这样坐在那里等天跌下来的答案,你一辈子都报不了你父母的仇!”

仇强静了下来。
“就算现在给你找到了黑衣侠又怎样?他一个人可以轻易地瓦解整大半个黑势力,你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仇强还是不语。或许他真的没有答案吧?
“很多东西都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里,不属于我们的,就别去碰它。”
‘我只是想问问他,我爸临死前有没有什么话说?’
这句话,像一颗巨石重重地砸在明纬的心上。
“我想你爸爸最后一定会忏悔,希望得到家人的原谅的。”
‘是这样吗?’
“每个人在临死前,都希望所有这一世的恩怨都能解开,这样才能安心地走。”
‘希望如此。’

呜啊!呜啊!楼上传来了婴儿哭泣的声音,越哭越大声。
“你坐一会,我上去看看。”
仇强点点头。

进到房间,看到诗曼在喂奶。他走过去抚摸孩子的头,吻诗曼的脸颊。
‘是谁在敲门啊?怎么聊到这么迟?’
“只是一个旅人,讨些吃的,马上就让他离去。”
‘嗯!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一点。’
明纬点点头。

走下楼,正想请客人走的时候,发现那小伙子已经不见影踪了。感紧四处查看,没有东西不见,就是说他不是小偷。桌上有张字条,上面写到:
谢谢你的晚餐,还有亲口告诉我爸爸的遗言。我无意间看到爸爸的警衔,就让我带在身上,做个纪念吧!

明纬往摆设橱望去,中间少了一样东西。他都知道了,可是他没有当面拆穿明纬,这又是为什么呢?可能坏人生出来的小孩不一定都是坏的吧!明纬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他是需要的。因为他怕自己会像仇强所说那样,提着沾满血的双手,又怎能睡得安稳?

一路好走,旅人。

~ 完 ~

后记:
1) 阔别了一段时间,我回来了。哈哈!都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2) 《一个旅人》,一看题目,我马上就和之前的故事好像不怎么有连接性了。到底是该写明纬去旅行呢?还是诗曼?本来的故事发展是诗曼因为黑衣侠而失去生命,所以明纬觉得很愧疚,就一个人走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同时将悲伤的记忆给丢掉。后来我没有将诗曼给赐死,所以故事得重新洗牌。洗牌后,我突然想不到该怎么继续了,一直到前几天,我才从死角转了出来,发现为什么一定要男女主角去旅行?为什么不可以是其中一个过客呢?就这样衍生出来这篇故事了。
3) H3M是一个很难写的故事,我有想过从头开始重写,就是说换一个故事再写过。有一天我会这样做,但是我还是会把黑衣侠的拼图给拼凑完整。很难写,才是真正的挑战。
4) 接下来会先写一篇极短篇,H3M会暂时停止。只是一下下而已,它会再回来和大家会面的。
5) 谢谢你们支持到今天。

Wednesday, August 19, 2009

H3M(四)今天只做一件事



“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明纬的声音。
她点点头。
“今天想要做些什么事情呢?”
‘今天星期几啊?’
“哇?你不是连今天几月几号都不知道吧?”
‘嘻嘻!这里的生活太过舒适了,简直好像不食人间烟火,就快便神仙了。’
“那今天我们去野餐吧!我去准备你最爱吃的三文治,如何?”
‘好的。’

和明纬谈天的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诗曼。什么?上一篇不是说明纬接到医院的电话说诗曼病情危殆了吗?怎么还会活着呢?对,上一篇没有骗人,但是病情危殆是病情危殆,活着是活着,是两码子的事来的。就好像周星驰的戏里所说的“七孔流血是七孔流血,死是死,不要混为一谈”。

上一篇也有说过明纬跑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再度接到电话,护士说诗曼奇迹性地从死门关走出来了。听到这个好消息,明纬紧张的心情才逐渐纾缓过来。虽然没事了,明纬还是觉得他给诗曼带来的伤害,远远超越她获得的幸福快乐。这也是为什么明纬最后再度落泪,惭愧自己的自私。

诗曼在病床上醒了过来,这一次意外让她的下半身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未来如果想要重新自己走动则需要靠做复建,让受重创的肌肉神经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状况。她也曾在精神上受过惊吓和恐惧,造成她遗忘掉部份的记忆,包括被神秘人捉去这一晚。她记得的只是他们结婚前一晚,明纬传短讯给她那一刻,之后的完全被抹掉了。

虽然说可以忘记不愉快的事情对诗曼来说是件好事,可是无端端无法自行走动对她来说变成了一个很大的打击。她一直询问为什么她会住进医院的?她是怎么受伤的?大家都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能做的就是不在她面前掉泪。幸好明纬和家人一直不断鼓励,她才能找到生存下去的理由。当明纬建议他们离开这鬼地方的时候,她笑得最开心了。

他们搬到国家的另一边,和那肮脏城市比起来,这里虽还不至于是天堂,但也算是没有被乌烟瘴气罩着。一走出家里就可以呼吸舒服的空气,应该没有人用舒服来形容空气吧?但是这里的一切都会让人觉得很轻松,像是可以随时随地在公园的椅子上大睡一场也不怕财物会被偷。

除了爱上这里的生活,这里的居民,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医疗设备也是全球数一数二的。诗曼可以恢复得这么快,那一班医务人员可说是功不可没。当然这一切还是需要很多钱的,再怎么接近天堂的地方,只要有人存在,贪婪的人性是永远都不会消失。不过,一开始已经说过了,钱对明纬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在新的地方生活了一百零七个日子里,他们每天的生活都是那么悠闲散漫,他们没有欠缺什么,所以也不刻意追逐什么。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过后,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明纬现在只是想做回一个普通人,每天可以和爱人共度每一个好时光,哪怕只是无所事事在公园坐上大半天,也不觉得闷。闷只是那些不懂得感恩的人才会有的想法,你说对吗?

这一天,明纬说要去野餐,其实也只是两人在公园里,找张凳子坐下来,笑看人生。这座公园建在两座大楼之间,所以不时都可以看到许多人穿梭其中。什么形形色色的人也有,他们就陶醉在看人的美好时光里。肚子饿了就吃三文治,渴了就喝牛奶绿茶,看人看到腻就看书、报纸,再不然就会躺在对方的大腿上小歇片刻。

是因为诗曼的伤势还没完全康复,所以他们尽量不做太多事情,也不做太激烈的事情。秉着每天只做一件事的原则来过日子,竟然给他们体验出另一番滋味。你看那些西方国家的人们,有谁不是做一个月工,然后放半个月假去平衡自己。再看回自己华人们的思想,是不是真的“勤有功,戏无益”呢?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无法好好享受,又怎么能算是不枉此生呢?

诗曼的双亲偶尔会来小住几天,当作度假也好,照顾女儿女婿也好,可能两老待在家也够无聊没有东西做吧!来女儿这边走走,还有人可以聊天,不必怕突然有一天大家都变得不会说话了。在这么先进的世界里,或许有一天人类不再需要自己来对话,那么嘴巴或者说话的功能就会逐渐衰退。等到想要说的时候,才发现嘴巴里都含着千金万两,不易开口了。

可是当诗曼邀请双亲搬来一起住的时候,两老却一口婉拒了。说什么怎样都是自己的老窝比较好,比较自由自在。怎么会比较好呢?她的弟弟已经出国深造了,家里只有两个老人,除了会寂寞,也会危险。如果发生什么事,行动大不如前的他们又怎能逃生呢?

诗曼也一直介绍在这里他们可以去参加什么老人聚会,可以去打太极,怎样都好过待在家里看电视过日子。无论诗曼花了多少口水,两老一句都听不进去,手一直左右摆动。诗曼很气馁,明纬就劝她说要老人家过新的时候,而且还是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对他们来说比登天还难。不过这件事可以慢慢来,比如说生个小孩,再以这个为理由要他们过来帮忙照顾,慢慢的,他们就会习惯了。

可是诗曼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容许这么快拥有孩子,而且也不容易怀孕,对喜欢小孩子的她来说非常懊恼。她在想如果他们没有小孩子,到老了会不会也像她父母这样,整天你对着我,我对着你,这样会幸福吗?明纬总会说每一天都能够牵着你的手,那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诗曼嘟嘴说到我老了,不美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明纬说到时啊,忙着细数你脸上的皱纹已经可以忙上一整天,哪里还有时间想这么多呢?

他们相视而笑,然后给彼此一个温暖的拥抱。在这么冷的天气,拥抱是必需品,让你更有活力去面对每一天不同的挑战。而他们的挑战就是如何好好的过每一天。有人说这有什么挑战性?挑战性就是在于你要如何去把每一天都重复的生活,看起来都是那么新鲜精彩。说白了其实就是说人都应该要找到寄托,你已经不是为了生活而生活,也可以过得也比较有意义。

这一百多个日子来,明纬也学习到了知足。虽然事事不能尽如他意,但至少他还拥有爱人在身旁,再苦也有甜甜的爱将它化解。生活在这个国家里,没有天灾,已经是值得感恩了。上个月的台风和他们擦身而过,上一次的大海啸也只是浸湿他们的脚踝而已。比起其他受到灾害的国家来说,还有什么比感恩来得重要呢?

诗曼本来就是习惯这样平静的生活了,她一直都渴望可以永远这样下去,一直到她的孩子孙子,世世代代都可以这般生活着,不是很好吗?改变最多的是明纬,从一个正义至上,路见不平会拔刀相助的人,变成了现在看到路不平只会拿土来填,开不开心诗曼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内心确实为了这个转变挣扎了好一阵子,但是他认为这不是开不开心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

叫一个惯于忙碌生活的人去过着退休的生活,你说他可以安定下来几分钟?最多应该是三分钟吧!没听过人家都说什么三分钟热度吗?所以看到明纬愿意无条件为了自己而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诗曼无限感激之外,只能好好珍惜,因为不知道这种情形是不是可以一直到老呢?她希望可以,她每天都这么祈祷着。

一天,他们又是坐在公园里。
‘老实说,你会不会厌倦这样平凡无味的生活?’ 诗曼问。
“怎么会呢?这么舒服的生活不知有多少人想要都没办法得到。”
‘真的有这么难吗?是不是因为我们有钱的关系,所以我们可以每天这样写意地过日子?’
“钱只是其中一个因素,人的意愿才是最大的阻碍。”
‘哦?怎么说呢?’
“比如说,当你怕自己的小孩因为穿的衣服没有朋友们的漂亮或者名贵而感到不开心,你就更加努力工作赚钱,好让你的孩子可以在朋友面前炫耀,那你就不能够停下来。”
‘那也是为了自己爱的人,这么做也没有错啊?’
“这本来就没有对和错的,只有要和不要而已。”
‘嗯。’

诗曼躺在明纬的脚上,继续看书。
‘如果你比我先死,我会怎么办呢?’ 她突然又问。
“你当然还是会好好活着啊。”
‘没有你在身旁的日子,我会不习惯。我怕忘了怎么喂饱自己,怎么走去买日常用品。平时都有你陪我的。。’
“以后也有我陪你,我不会比你早死的。”
‘你以为你是上帝啊?’
“我比上帝还要厉害,哈哈!”

不知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他们还是十年如一日,坐在熟悉的椅子上。不一样的是诗曼的肚皮开始隆起来了,是的,在这个冬天他们即将迎接新生命,一个身体内留着他们俩血液的第二代。现在他们比较少时间去野餐了,因为忙着往医院做检查,还有就是去上课。上什么课?当然是学习如何当个称职的爸爸妈妈啦!

这小孩还真会选时间,赶在圣诞节之前出来见这个花花世界。抱着那娇小的身躯,看到那小瓜对着他们笑,两夫妇说不出话来。从这一天开始,他们不再只是为自己负责而已,还要为这个小不点编制未来。以后就不能够每天只做一件事了,单单照顾小孩子应该都会很辛苦吧!他们相视再度笑了起来,三人抱在一起。

冬天的天气本来就是寒冷的,可是这一年却因为小孩的到来,变得有少许暖和。家里面也多了两个人,他们就是诗曼的父母,说什么只是来照顾金孙几个月而已,如果是要长住下来,他们还是一样不肯的。诗曼只是笑笑,但不语。

看来,这个冬天并不太冷。

~ 完 ~

后记:
1) 这篇写得比较不像在延续故事,好像只是为了交待剧情,然后加插很多内心戏份。这是我写完后,它给我的感觉。是好是坏,看你们怎么说咯!
2) 都说了这篇不容易写,看我写到连什么人生大道理都搬出来讲就知道。希望不会闷坏你们,记得,闷只是那些不懂得感恩的人才会有的想法。哈哈!你同意吗?
3) 故事发展到这个地步,发现和下一个题目有少许出入,怎么办?《一个旅人》应该怎样把故事接下去呢?需要闭关想一想才行。

Tuesday, August 18, 2009

H3M(三)於心有愧



明纬,不是,是黑衣侠才对,比约定的时间还要早来到了警局隔壁的建筑空地。当然他不是贸贸然地从大门踩着红地毯进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死了也不可惜。他曾经在这里设过陷阱,所以对这里的环境是再熟悉不过了。三两下子就爬到了最高点,在这里可以将空地的地形看得一览无余。

使用有体温探测功能的望远镜一看,发现大楼里第二层有人在走动,大约是五六个左右。楼下一层就比较少,只有两个,待在同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动,想必是在注意着闭路电视吧!这对平时的黑衣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这次有诗曼在他们的手上,他必须更加谨慎小心。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是赔上人命一条。

黑衣侠迅速地摸上了第一层,以熟练的手法,轻易地解决掉那两个人。楼上的几个并还没有发现一楼已经出了事,这正是在黑衣侠意料之中。他小心翼翼将那两具尸体移开,想从荧幕里头看清楚他们在那里埋下了闭路电视,进而计划下一步该如何走。一看之后,发现全部的闭路电视其实都在这间房间里头。因为荧幕里全部都是黑衣侠的画面,上下左右前后都有,这是一个局。

在发觉自己陷在泥沼里,马上拔腿想要跑出去,还没走到楼梯口,底层就传来了爆炸声。接着觉得屋身摇晃,还有那热度以及浓烟,足以让健康大只佬毙命。好彩黑衣侠的衣服是经过高科技制造出来的,比消防员制服还要耐高温。而那面具也适时地发挥它的功能,英雄救美的故事才不至于到这里就结束了。

黑衣侠只能往楼上退去,楼上还有他们的人,为什么这么狠心将大楼给炸掉呢?他心想这班家伙未免太过无情了吧!不过如果不够狠心的话,又怎么会有胆量做坏事呢?一进门才发现原来那些所谓“走来走去的人”,其实只是一堆道具人被放在玩具火车上行走。这整间大楼都是个陷阱,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大意?

火势已经吞噬了整个一楼了,看样子再不想方法逃出去的话,不消五分钟,黑衣侠就会变成了黑烤猪了。但是房间里除了那一堆假人之外,就只剩一条半长不短的绳子了。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将绳子的一端绑在窗口,握住另一端,往下滑,这样应该可以减短了一半的高度。

情况紧急,不容许他多考虑了,马上将绳子绑紧在窗口的铁花,同时也拿了两个假人一起逃命。果然,绳子的长度只够他滑到一楼那个位置。望着屋内的熊熊烈火,这就是他差一点就葬身大海的地方了。现在的他不上不下,而且也太靠近窗口了,从窗口夺出的火苗也将绳子给烧了起来。他一放手,整个人从天而降,落在一堆沙子上。幸好还有这两个假人为他垫底,还不至于摔死。

今晚黑衣侠可说是出师不利,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诗曼,还要给人耍。说真的被人玩弄的感觉不是很好,他气上头来,跑了出去,企图寻找诗曼的踪影。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这时有把声音出现了。

‘怎么样?被人玩弄于手掌的滋味如何啊?哈哈哈!’
“你有本事就出来,别躲起来做缩头乌龟。听到没有,你是缩头乌龟。”
‘喔?生气了?黑衣侠不是很威风的吗?为什么我看到却是一个失败者呢?’
“你把诗曼给放了,她是无辜的。”
‘你现在处于下风,你凭什么和我讲条件?’
“凭我待会一定将你的嘴巴撕开,看你还敢不敢话多多。快把她放掉!”
‘这么容易就放掉,哪里还会好玩。不如我们来玩个心理游戏吧?’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我的天啊!我们的黑衣侠为了爱情竟然忘记思考这回事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叫你放掉诗曼,你听见了没?”
‘既然你这么想见你的爱人,那我就让你们见个够吧!’

这时工地里的大灯被一一打开了,黑衣侠可以清楚的看到在他的左边有个女人被绑在伸展机器上,而他右边一个洞里头也同样有个女人被绑住。搞什么鬼啊?

‘这个游戏可好玩,呵呵!叫做『二救一』,两个同时有生命危险,要救谁那就要看你咯!’
这时黑衣侠才看到说话那个人,其实只是离他不远而已。他手上拿着两个遥控器,很明显是用来启动机关来危害这两个人质的。
“你想要玩什么?你说!我奉陪到底。”
‘哦?刚才的霸气去了哪里了?呵呵!’
“你只要说游戏规则是什么就可以了,我最讨厌多嘴的人了。” 黑衣侠慢慢走近那神秘人。
‘很简单,两个人,两个遥控器,你看到的了。其中一个是你不认识的人,另外一个,当然就是你的爱人啦!哈哈!’
“你别乱来,她们都是无辜的。” 黑衣侠又走近了几步。
‘我还没说完,你不要插嘴。最讨厌穿黑色衣服的人插嘴了。’

平时威风凛凛的黑衣侠竟然被一个坏人这么说,他的拳头已经握得紧到就快撑破手套了。

“还有什么话还没说?要不要我帮你说?会比较快一点。我有个建议,不如你等到明年拜山的时候才说,好吗?”
‘别急,如果你以为我会亲自按下这遥控器上的按钮的话,那我就太逊了。’
“玩什么花招?你做人就不可以直接一点吗?”
‘为什么这么严肃?来,开心点。玩游戏本来就应该开心的。哈哈!’
“喂!你还没说完。” 黑衣侠被搞得开始不耐烦了。可是他越不耐烦,就越正中神秘人的下怀。
‘对对。她们手上各有和我手上一模一样的遥控器,只不过那是属于对方的。哈哈!你明白了吗?’
“你会失败的,因为这个城市里没有坏人,除了你。”
‘你错了,人在死亡的边缘上,为了救自己一命,什么都愿意做。更何况对方是个不认识的人。哈哈!我就是要看你所谓的好人,为了生存而扼杀其他人生存的权利,应该很好看。’

嘭!啪!黑衣侠听不下去了,冲上前又是手打又是脚踢,把那神秘人打得整个人飞起来。黑衣侠过去,一把把他捉了起来,又是一顿毒打,他像是在发泄多过于救人。
“诗曼是哪一个?快告诉我!”
‘哈哈!你不打算救另外一个了吗?她也是有生命的。。。啊!’ 还没说完,黑衣侠又是一拳打在肚子上。
“诗曼是哪一个?”
‘那个。那个。哈哈!’ 神秘人指着被吊在半空中的她。

黑衣侠放开了她,马上往伸展机器跑去。这时,神秘人又开口说:“我记错了,她是在下面这边才对。哈哈!” 被他这么一讲,黑衣侠也开始乱了,该不该听他的呢?几句真几句假,没有人知道。他也不想浪费时间了,就先救上面那个吧!

爬到诗曼(还不一定是)被绑住的地方,这里看下去应该有两层楼高,不小心摔下去,不死也终生残废。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绳子拉进来,一触碰到她时,他知道又再被玩弄了。这根本不是诗曼,也不是什么女子,它只是一具假人。又是假人,站在这么高,他还可以很清楚的听到神秘人的嘲笑声。只见神秘人向另外一个她说拜拜之后,按了一个钮就靠边站了。

水泥机器被启动了,正往洞里倒。黑衣侠马上往下跑,他正在和时间赛跑。他恨不得有一双翅膀,那么他就可以更快把诗曼救上来。他继续跑,就算神秘人在旁向他做鬼脸,他也不加以理会,他只知道他必须把诗曼给救出来。

来到了洞口,水泥已经淹没了诗曼的脸部,还再继续往里面添加。洞口不是很大,黑衣侠马上将机器停止,然后拿起了铲子将水泥给挖出来。他必须很小心因为怕会弄伤诗曼,但是他也必须加快动作,诗曼已经无法呼吸了。好不容易他好像捉住了好像头发的东西,马上伸手再往深一点去拉,一下子就把诗曼给拉上来了。

是诗曼,她是诗曼。可是她没有反应,心跳也很微弱,可能是缺氧的关系吧!神秘人这时候出现在他们的身旁,还在哈哈大笑。黑衣侠站起身,一拳朝神秘人的鼻子打去,顿时神秘人的鼻血就像瀑布的水一样壮观。黑衣侠抱起奄奄一息的诗曼,将她送去医院急救。

他这一身造型在医院出现,顿时成为了大家目光的落脚处。坐在急诊室外,他对这些人在做什么并没有兴趣,他只希望诗曼会没事。由于诗曼的事故不是什么普通意外,警察也前来和明纬录口供。奇怪的是警察对于黑衣侠的真正身份并不感到惊讶,这一点让明纬很吃惊。录完口供之后,警察给了他一张纸条后就走了。

现在的人都那么喜欢用纸条,想必他的字迹应该是很漂亮的吧!打开一看,里面写着:
黑衣侠,这就是多管闲事的小小教训。你的爱人如果没事的话,就带着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不然,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他把纸条撕掉,丢进垃圾桶。这时,急诊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她怎么了?没事吧?”
‘由于有一段时间缺氧,导致脑缺血,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不过,暂时并没有生命危险。’
“那她几时会醒?”
‘这很难说,要看病人的意志力。有的三天,有的三年,有的永远都无法再度睁开眼睛。慢慢来吧!’
“谢谢你,医生。我可以看她吗?”
‘嗯,但是别太久,干扰病人休息。’
“我知道。”

望着诗曼沉睡的脸,明纬眼泪已经留下来了。如果当初他听她的话,一起离开这个恶魔城市,今天他们就可以生活得开开心心了。握住她的手,他有话想说,却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是我害了你。” 试了几次,才成功说出第一句话。
“我太天真了,想要改变这个城市,谁知却让它变本加厉。”
“我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给你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却不知道到头来让你受苦了。”
“我想做好人,为什么好人都没有好报?好人注定要死在坏人的手上的吗?”
“我答应你,我不再做什么黑衣侠了。你快起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到外面过新的生活好吗?”
“你快点起来,不要再睡了。”
‘先生,探病时间过了,我看你还是先回家,明天再来吧!’ 护士说。

明纬走了后,病房变得更加安静了。本来还有明纬的自言自语,现在就只剩下仪器声了。冷冷的,让人觉得很无奈,一个年轻美人儿很可能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所以说在做每一件事之前,要想清楚。不然随便一出错手,变回毁了人家的一生。自以为是在帮人家,殊不知已经一点一点地把人家推入无法回头的境界。

第二天,明纬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医院看诗曼。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陌生的号码。
‘喂,请问是明纬先生吗?我是XX医院打来的。’
“有什么事吗?”
‘诗曼小姐的情况起伏不定,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来医院一趟。’
“好的,好的。我这就来。”

明纬是用跑的,一步都不敢怠慢,这可能是他见到诗曼的最后一面了。
“诗曼,你要撑下去,要等我。”
他加速超越,却甩不掉紧紧跟随的伤悲。跑到了十字路口,明纬突然停了下来,接了一通电话之后,他不再跑了。他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留下了眼泪。细数惭愧我伤你几回,这正是明纬现在最想对诗曼说的一句话。

~ 完 ~

后记:
1) 写到好像有点急躁。发现写这种打斗故事好像都不必很逻辑,谁管你是怎样赤手空拳将六个人打得落花流水,谁管你是怎样可以安全走入富商的顶楼办公室却不会惊动保安员。很多东西都可以就这样带过,省了很多口水。
2) 相比前面两篇,这个故事比较难下手,之间停顿了很多次,在找那个点。找不到点就无法很顺畅地接下去,很伤脑筋。
3) 很久没有利用结尾来为下一篇做伏笔了。就好像这句歌词这样“在瓶底书汉隶仿 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好美的文笔,我正学习朝这个方向去。
4) 下一篇《今天只做一件事》应该是属于更高难度的吧!我自己也在期待着自己会写出什么碗糕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