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之下集：会呼吸的痛

如果你还没看上集，请按《我想你之上集：没时间》



上集结尾提到温馨萍的老公留给她一饼录音带，她正打开来听…… 收音机传来了一些轻微的杂音外，就显得格外安静。哦！还有我老公的痛苦呻吟声。

“谢律师，我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
“馨萍，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听到我说的这一番话。如果你来了，我会很感激你。如果你不来，我不会怪你。想想我之前如何的对待你们母女，你会恨我，我会了解的。但是如果你真的来了，请你一定要听完，这样就算要我下十八层地狱，我也毫无怨言。”

哼！现在才来油嘴滑舌有什么用？

“你知道我从小就失去父亲，所以我吃的，穿的，用的通通都是母亲辛苦的打三份工，赚回来的钱买的。你说我怎么会不爱她呢？我曾发过誓，我一定不会再让她受任何苦。”

屁话，这么爱她却不照顾她，连最后一面也不见，我真的是越听越心寒。

“还记得那一年母亲病得很严重，连医生都说没得救了？在没有办法之下，我跑去问神明，说只要母亲可以度过难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晚，我梦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跟我说“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儿子，为了你母亲的病劳碌奔波，不如就让她这么地去了吧！对你对她也都是一个解脱。”
“不行，我说过一定不会让她受苦了。你是神仙，你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快告诉我！”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你必须割舍你那想念的权利。”
“我愿意……”
“愿意个屁，先听清楚。你要你的母亲好起来，可以。不过，从此以后，你永远不可以对你爱的人存有一点点的思念，不然你自己会觉得很痛苦，连呼吸都会痛。而他们也可能会因此失去生命！你是不是愿意这么交换？”
“是的。”
“那么请记得，越亲密的人就会越痛苦。这个承诺是一生一世的。”

“我醒了过来，本想当作一场梦，但想一想反正没办法，倒不如试一试。从那天开始，我要我自己把时间都留给了事业，这样我就有藉口可以不去看母亲。尽量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对母亲的思念就会少很多了。没想到，母亲真的好了起来，连医生也无法相信，更别说解释了。”

我看你是快死了，鬼话连篇……

“我也要谢谢你，为我生了两个漂亮可爱的女儿。虽然我不能参与她们的成长过程，但是基于那个交换思念的事故，我越爱你们，我就越不能爱你们。这种心情，你会了解吗？记得有一次，我偷偷和谢律师跑去学校看她们，因为谢律师跟我说她们在学校被人嘲笑是没爸爸的。那一天我很开心，她们也很开心，因为她们不再是同学口中的孤儿了。”

“但那晚发生的事，我想你永远不会忘记。文萱出车祸，送进医院急救。而我在家里好似心脏病发作，差一点没了性命。我突然想起那老人的说话，原来女儿因为我的思念而出事，我真不是个好爸爸。那时，我的每一次呼吸都犹如千把刀往胸膛插去。那种痛的感觉，很恐怖。”

“所以当你叫我一定要去医院时，我又跟你说我没时间。让自己更加忙碌，对你们也不闻不问，只为了不想再害你们。有没有发现，文萱就这样好了起来？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相信还是觉得只是巧合？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选择了相信。请原谅我的自私。”

这样说起来，好像又有一点点联系…… 难道他真的是有苦衷的？

“母亲的去世，对我打击很大，我无法流泪，所以我选择了逃避，我把一切都留给你去善后。我说我没时间，你说我不是人，我们不知大吵了几次。我坚持要在丧礼期间出国签一个无关痛痒的小合约，你放狠话说如果我没出现的话，你就带女儿离开这个家，离开我。”

“我真的没出席。你们真的离开了。这样也好，你们可以活得更好，谢律师会在一旁协助你们的。其实我并没有出国，我和刘医生在母亲的墓地。我哭得很厉害，也痛得很厉害，好在我有叫刘医生一道去，不然我可能早就和母亲一起了。”

“你们过后的生活是不是都很顺利？说起来真的要谢谢谢律师，如果不是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怎么可能说服那屋主出让屋子还有花店。我记得你喜欢花，你曾告诉我你的梦想之一就是拥有自己的花店，我记得的。也要谢谢校长如此配合我们，女儿们的奖学金的故事就这么诞生了。”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想让我们觉得惭愧，当初错怪了你吗？

“我不是想你们感激我，我只想为你们做多一点，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们的爱只能放在心里，爱在心里口难开啊！前一阵子，身体不舒服，给刘医生检查，他对我说差不多了，我明白。所以我告诉谢律师我想见一见文萱和文欣，叫他安排。请原谅我没得到你的同意就和女儿们见面，我真的很想念她们，可惜你没同行，不然我们就一家团聚了。”

哼！谁说我不知道？只有你被蒙在鼓里，呵呵！咦？为什么我好像对他不再那么地憎恨了？

“我想念你们……我……我……爱你们…… 唉唉……很痛，我的心很痛……” 现场传来混乱的声音 “谢律师，请马上停止录音，我们要为他检查……” 过后，收音机就没有声音了。

“我想去看他。” “嗯，我帮你安排一下。” “谢谢。” 拿出电话，打给女儿 “喂！你们现在过去XX医院。” “干嘛？你不舒服吗？” “去看你们的爸爸……”

起身，走出律师楼，天空下着雨。咦？雨水为什么是咸的？

我坐在床前转过头看谁在沉睡
那一张苍老的脸 好像是我紧闭双眼
曾经是爱我的和我深爱的 都围绕在我身边
带不走的那些遗憾和眷恋
就化成最後一滴眼泪

~ 完 ~